直到离开陆氏,陆亦寒都没出现,苏听云咬了咬嘴角……真瞎了?
不然,陆氏都要易主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小云……”
轩叔见她默不作声,轻声唤她。
苏听云深深吸了口气,拿出那张支票。
“轩叔,这张支票,我不能收,接手陆氏,本来就只是试探陆亦寒而已。”
“这个不着急,给你看个东西。”
轩叔非但没有接支票,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
胸针的设计很有年代感,似乎是很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但是,上面镶嵌着一枚蓝宝石,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
苏听云一脸诧异,不会是送给她的吧?
“去见见陆沧海吧。”
“爷爷?”
苏听云一脸惊讶,她已经很久没回老宅,之前见他还是陆亦寒生病住院的时候。
“带着它,去见见陆沧海,你就明白了,去吧。”
轩叔这么说着,车子已经停在陆家老宅门口,“见过他之后,你再考虑别的事。”
车子栽着轩叔离开,胸针放在了苏听云的掌心。
虽然胸针看上去很有些年份了,但是,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轩叔很珍视。
难道胸针是……母亲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得苏听云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希望那不是真的……
陆家老宅。
陆沧海听说苏听云回来,马上出了书房,迎了上来。
“小云,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话,陆沧海往她身后看了看,却没见陆亦寒的影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他在书房给韩子奇打电话,了解陆氏的情况,知道陆亦寒的心思,正想着怎么撮合两个人,没想到,苏听云一个人回来了。
“我……”
苏听云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尴尬,陆沧海一眼看到她胸前的胸针,顿时愣住。
“你……”陆沧海一脸震惊,唇角微微颤抖,“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谁给你的?”
她从没见过老爷子这么激动,苏听云不由疑惑,取下胸针,递到他面前。
陆沧海脸色骤然苍白,一张脸震惊而又惊恐。
“他来了?他回来了?你见过他了?”
陆沧海颤抖着手,接过胸针,老泪纵横,跌坐在沙发上。
“是他让你回来的?他想怎么样?他要……他要报复吗?”
“报复?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陆沧海的样子,苏听云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种让她恐惧的可能。
她很小就在陆家长大,父母的事,知道得很少,偶然提起,陆沧海总是巧妙避开,她很敏锐地觉察到父母和陆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是,之后她嫁给陆亦寒,以为自己会幸福一辈子,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没想到,如今,她和陆亦寒离婚,离开陆家,有机会找到父母,当然更好。
据她所知,母亲林秀玉和陆亦寒父亲陆斯然非常相爱,却遭到陆沧海强烈反对。
如果这枚胸针,真的是母亲的,却在轩叔手里,陆沧海又如此激动,原因只有一个。
轩叔毁了母亲林秀玉的清白,让她没能嫁给陆斯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沧海搞出来的。
陆沧海忽然笑了,脸上的表情诡异到扭曲。
“小云,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你找到了你父亲,对不对?小云,对不起……”
“陆沧海……”
苏听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后面的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陆沧海照顾她长大,对她那么好,还一力促成了她和陆亦寒的婚事,她一向尊重他。
没想到,这其中却有着那么不堪的过去。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了拆散儿子和心爱之人,居然把儿子心爱的女人出卖给别的男人。
陆沧海对她好,只是愧疚,只是赎罪!
苏听云真的无法想象,当年的母亲到底有多绝望。
之前她一直不愿意相信,母亲已经去世,如今,她宁愿母亲已经离开,不用这么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听云突然发了疯一样想念母亲,出了陆家老宅,拦了出租车。
“师傅,墓园。”
苏听云紧紧握着胸针,坐上出租车。
暮色降临,万家灯火,墓园里,一片死寂。
苏听云靠在母亲的墓碑旁,捏着那枚胸针,眼泪一双一对地往下落。
母亲,对于她来说,只是墓碑上那张照片,如今,却像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一样。
“妈,我来看你了!太久没来看你,久到都要把你忘了,对不起……”
“妈妈,我找到爸爸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他,但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焦躁的喇叭声,苏听云转头看过去。
浓烈的夜色中,苏听云认出,远远开过来的车,迈巴赫!
难道是陆亦寒?
远光灯照过来,韩子奇隔着挡风玻璃,一眼就看到站在众多墓碑中的苏听云,激动地叫起来。
“陆总,我看到太太了,她真的在这里!”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响,没等韩子奇开车门,陆亦寒已经一把推开车门,迈着大长腿,直奔苏听云。
如果不是他手里的拐杖,有那么一瞬间,苏听云以为,他的眼睛已经没事了,否则,怎么能走得这么快,还直接奔到自己面前。
“苏……”
“陆亦寒,先别骂我!”
苏听云知道,他们已经离婚,她又接手陆氏,他一定气炸了。
但是,想起母亲,想起自己,看着他急匆匆地走到面前,她的一颗心就好酸,就想这么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放下所有的一切,在他怀里一世安稳。
“陆亦寒,你知道吗?妈妈想嫁给你父亲,就像我……”
后面的话苏听云说不下去了,声音嘶哑颤抖而又哽咽。
许是,陆沧海看透了母亲的痴心,想补偿到她身上。
软玉温香突然入怀,陆亦寒郁积半晌的怒火,直接消了一大半。
大晚上的,一个人孤零零待在这种地方,身上都凉飕飕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紧紧拥着她。
果然,身体反应总是最快,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