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寒,你……说点什么,好不好?”
苏听云靠在了男人肩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陆亦寒慢慢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富有磁性却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小云。”
是啊,好久不见。
苏听云顿了一下,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突然那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嘶!”
陆亦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反抗,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她发泄着心里复杂的情绪。
这种清晰而尖锐的疼痛,才能让他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他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走廊上,传来低低的啜泣,一声一声直戳心底。
不远处,站着一道苍凉而落寞的身影。
顾时雨抱着受伤的手臂,定定地看着休息椅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苏听云的脸深深埋在陆亦寒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来晚了吗?
没能救她,就连看她也来晚了吗?
呵,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差劲?
脚步声忽然传来,顾时雨转身进了病房,连轻尘和夜星火大步走过来,冲到近前,
“小妹,你没事吧?卧槽!”
夜星火爆出一句,下意识后撤一步,他恨不得过去摸一把确认一下,却又有些胆怯,只能干瞪着他。
“你究竟是人是鬼?你要是鬼,赶紧给我滚,我们小妹不欠你的,干嘛阴魂不散?”
连轻尘瞪了他一眼,夜门掌门人,就这胆子?
夜星火顿时闭了嘴,看到鬼,是种新体验,被人鄙视,也是种新体验。
连轻尘提醒:“这里不安全,先回老宅吧。”
……
回老宅的路上,连轻尘开车。
前前后后,还有八辆相同的防弹车,浩浩荡荡开在路上,还真是一道极为壮观的景色。
苏听云和陆亦寒坐在后面,一路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的风景一点一点掠过,就像他们的过往。
苏听云眼圈还是红的,但是,已经不哭了,情绪看起来平复了不少。
但是,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太多想要问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还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这个事实,足以抵挡所有的问题,她甚至没那么想知道,只要他活着就好。
似乎更害怕她问了,他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连轻尘和夜星火也没有问,尤其是连轻尘,他看到了陆亦寒,并没有像夜星火一样震惊,好像他还活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的淡定。
到了老宅,外边已经安排人守卫,比平时多了很多。
老爷子焦急地在门口守着,一见到车子,马上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先走下来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那人带着帽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
他先下车,然后朝车里的人伸出手。
苏听云抿了下嘴角,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那种温热的触感,那么清晰,那么真实,让她安心地下了车。
“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陆沧海声音都在颤抖,“小云,你的胳膊怎么了,受伤了?你……”
前一秒,他还担心苏听云的胳膊,后一秒,看到陆亦寒的脸,不由后退一步。
“你……你是……臭小子?”
话终于说出来,下一秒,老爷子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药!”
苏听云最先反应过来,老爷子有心脏病,赶紧让管家拿药。
震惊的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去拿药,。
苏听云他们把老爷子扶回去,照顾他服下药,看着他恢复过来。
看着众人震惊的脸,苏听云反倒平静下来。
这多人都看得到陆亦寒,都被吓到,总不能还是她做梦吧?
老宅众人,管家吓得心脏病都差点复发,其他下人也是脸色惨白。
谁都不说话,但是,眼神都齐刷刷地落在陆亦寒身上,就连苏听云胳膊上的伤口都忽略了。
安静如斯,众目睽睽,陆亦寒伸手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那张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冲众人微微一笑,眼神却看向苏听云。
“是我,我回来了。”
此时,苏听云才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陆沧海缓了过来,看着活过来的陆亦寒,老泪纵横。
连轻尘和夜星火对视一眼,想起慕海城不让他们查搞视频的人,难不成就是陆亦寒?
众人都安安静静,就连老爷子都一言不发。
“跟我上楼!”
苏听云突然开口,起身就往楼上走。
走了两步,见陆亦寒还愣在原地,生怕他会消失一样,干脆地走回去,拉起他的手。
“走!”
连轻尘和夜星火面面相觑,矜持,矜持啊,小妹。
陆亦寒像是个提线木偶,乖乖地任由苏听云牵着自己往楼上走。
其实,她早就搬走,此时却像回到多年前,她每天都想牵着他的手,不,是他每天都牵着她的手回房。
但是,陆亦寒回来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苏听云带着陆亦寒上楼,进了之前他们的房间。
陆亦寒的手被她紧紧握着,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她亲自布置的样子。
她搬走这么久,居然动都没动,还保持得一尘不染。
“你要不奥先洗个澡?”
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还染上了自己的血迹,苏听云提议,“反正,今晚你也不走,对吧?”
苏听云现在满脑子问号,什么都不想,就想把他留下来,就想问清楚。
陆亦寒定定地看了她好半晌,她这算是接纳他了?
“好。”
他愉悦地笑,听从她的安排。
陆亦寒洗了个澡,房间里还有很多之前她买给他的衣服,随便给他拿了一套。
他从浴室出来,苏听云在床边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亦寒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
“说吧,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开始提问。
陆亦寒端坐,一副乖乖接受审判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头疼,要接受非常危险的手术,现在回来,就是说,手术成功了。”
“陆亦寒?”苏听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