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皱眉，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怎么还希望大家下彩头。
她浸yin刺绣诗词书画这么多年，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流放的罪奴，心中那点疑虑散去。
“我下这支珠钗，这是母亲在我及笄时送我的，若你能赢便给你了。”乔姑娘摘下头上的珠钗放在桌上。
司芗绾粗撇了眼，这珠钗是血珠点缀值个千两银，这前阁老可真有钱。
乔姑娘冷哼一声：“你输了拿什么等价的东西来抵？”
司芗绾随手拿出一件之前剩的珠宝，“这件价值足够抵你的珠钗……。”
话没说完，乔姑娘打断她：“首饰我多的是，不需要，若你输了以后见到我不许抬头！”
萧夫人眉头微皱，这要求太羞辱人了，正要说话，司芗绾先应下：“好，就这样。要是我输以后甚至不在乔大小姐面前出现，躲得远远的。”
她说着看向刚刚说话的几个大家闺秀，笑问：“你们不下点彩头吗？赢面这么大，机会难得。”
“山长家姑娘，你刚刚说我若赢就点上麻脸绕应都府跑一圈，那我的等价便是若输我点麻脸绕应都府一圈。”
山长女儿愣住，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真想这样，想反悔被乔姑娘看了眼，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现在反悔岂不是看低乔姑娘要输，硬着头皮点头，总觉得内心不安。
其她闺秀也都下了银子做彩头，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都是输了输银子，赢就整司芗绾。李次妃也下了彩头两千两，要是司芗绾输就让她赔两千两，还在对上次珠宝的事耿耿于怀。
司芗绾照单全收，若活两世真输了，受罪也是自己活该。
“好了，彩头够足，说吧比什么，乔姑娘定。”
乔姑娘也没在这种时候谦让，她早就想好了，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刺绣，看这奴婢流放两年手指都变粗了，灵活性肯定不行，便说道：“比刺绣！”
司芗绾愣住，一脸狐疑，乔姑娘注意到她的神情心中暗喜，果然选对了。
“你要是不同意就认输。”乔姑娘说道。
“没比奴婢可不能认输，就这个吧，谁来评定输赢？”她问道。
乔姑娘显然早就想好，点了三个人，都是应都府以刺绣闻名的夫人，“麻烦三位夫人了。”
她们显然不意外，不是自负，而是她们的刺绣手艺在应都府十分有名。
萧夫人公正说道：“三位夫人行事公正，对刺绣有独到的技艺，想必不会用这场小比试毁掉自己的声誉。”
“萧夫人放心，我们会选出自己真正喜欢的作品。”
司芗绾知道萧夫人是替她说话，微微欠身，随即说道：“奴婢没问题，开始吧。”
乔姑娘早有准备，拿出一张高级手绢和满副刺绣针线已经开始了。
刺绣的技艺固然重要，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帕的质量和工具也很重要。
已经过去好一会儿，司芗绾还没有开始，四处张望着。
“这是不比就认输了吗？还装出镇定的样子，不如刚刚认输的好。”
“就是，浪费大家时间，还以为京安第一有没有厉害的，徒有虚名。”
萧纫面露担忧，急得真想替司芗绾绣，可惜她的技术比狗爬稍微好点，怎么可能是乔姑娘的对手，暗暗后悔以前没好好学，要是司芗绾输了那些惩罚可不是开玩笑的。
司芗绾终于在过去一刻钟后动了，到船上的角落捡起一块脏了的手帕。
“呵，连块好手帕都没有，捡人家扔掉的。”
司芗绾懒得理会她们这些年纪小小的长舌妇，说道：“这是不要的白手帕，奴婢拿这个绣可以吧！”
没人反对，司芗绾也没再说话，终于低头认真秀起来。
司芗绾没有作画，直接绣起来，大家看着又是一阵嘲讽，觉得她根本就胡乱绣，连画样都不需要能绣出什么东西。
转眼一个半时辰过去，乔姑娘已经绣好了，手帕上是一只蛤蟆和天鹅，寓意明显。
“三位夫人请过目。”
三人传看着，虽然寓意讽刺，但这么短的时间这样的手艺，她们自问做不到，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乔小姐这幅刺绣我们这么短的时间都做不到这么好。”
听到三位夫人的评价乔姑娘尖尖的下巴上扬，看向司芗绾，好像在说：你拿什么跟我比！
下了彩头的一众女眷已经面露喜色，这评价是稳赢了呀。
乔姑娘见司芗绾不受影响继续刺绣，莫名有些没底气，说道：“诸位夫人，这天色已过午时，若无时限岂不是要等到夜晚？”
李次妃立马搭腔：“乔姑娘说得在理，这时间也该算入输赢之中考量。”
萧纫拧着衣角的，这李次妃怎么回事，明明都是王府的人，输了于王府脸上也无光，干嘛一直针对绾姐姐。
萧夫人心中无奈，想帮司芗绾说话也没办法反驳，时间确实是一个考虑的因素。
在她们议论纷纷时，司芗绾缓缓停下来：“好了。”
船内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司芗绾将手帕递给三位夫人，还没退开其女眷立马伸着头看。
第一位看的夫人震惊，第二位夫人凑过看也怔住，第三人见她们没反应，喃喃道：“这是有多……。”
“差”字没说出来，看后到嘴边的字改成“好”字。
“这……这是绣的我们此刻游船的景色吗！”终于有位夫人回过身叹道。
另一个夫人喃喃应道：“应该是吧。简直是巧夺天工。”
“巧夺天工！”第三位看的夫人重复着第二位的话，她已经词穷了。
其他凑上来的女眷也呆愣在一旁脸色铁青，这哪有得比呀，哪怕她们不是有名的绣女也分得出来。
乔姑娘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安地忍不住上前看，整个人如遭雷击，把她的自信踩在地上摩擦。这奴婢竟然真的这么短的时间绣出一幅游船的景象，游船，流水，樱花，行人。
“司娘子，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做到的？”三位夫人虚心请教。
司芗绾也没藏拙，“奴婢见脏手帕上的水渍图案特别像游船，利用脏的泥土做人游船和水纹，点缀出春日游的画面，只需在手帕上绣上樱花和修饰即可。”
三人恍然大悟点点头：“真是厉害，我们三人自愧不如，不可能做得到，这比试……。”
她们正要说是司芗绾赢了，乔姑娘听了司芗绾的解释之后回过神：“三位夫人等一下！”
大家看向她，三位夫人皱眉，这结果这么明显不会不认输吧！
“若是正常比试我自当认输，可这个结果我不认。”乔姑娘果然是不服，她继续说道，“这奴婢是借助脏手帕绣的，而不是像我用白净手帕，说得好听是取巧，说得不好听就是作弊！我如何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