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旁若无人地拥着，司芗绾的情绪平缓，还是愤怒但冷静了。
李次妃冷哼一声，“大庭广众，成何体统！让别人看到还以为王府纵容你们恣意yin乐，王府颜面何在。”
“老身并不觉得有辱颜面，次妃此话严重了。”老太妃不以为然，反倒教育她，“阿绾是小纾的娇妾，两人感情深厚相拥告别无可厚非，你就别少说两句。”
“母妃息怒，儿妃知错了。”李次妃老实应道。
她们这么一争论，两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抱着。司芗绾松开手，和宗晏纾相视一眼，羞红脸忙低下头，这也太尴尬了，又不能在人前解释说自己不小心抱他的，况且怎么解释都像掩饰，索性什么都不说。
宗晏纾看天色渐暗，也没再耽搁，上马在一道“驾”声中扬长远去。
李次妃阴毒的目光在后面盯着司芗绾的倩影，没了宗晏纾在府，看谁还能护着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让她痛不欲生地死去。
马房马夫突然开口打断她的目光，“主子们没其他事吩咐小的就先回马房了。”
“下去吧。”老太妃随口应道。
李次妃这才注意到这马夫一身臭味，面如马脸奇丑无比，正好马夫看过来，她差点没被恶心吐。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恶心丑陋的人，看一眼都觉得侮辱双眼。
她忽然想到什么，正愁没办法让这个贱婢痛不欲生的死，这不就刚好吗，咧嘴阴险一笑。
司芗绾等马夫走远，跟老太妃说了声便回世子府去，离开前注意到李次妃得意的嘴脸，看来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上一世自己就是毁在她手上，这一世绝对不允许重蹈覆辙，不仅要保全自己还要报复她！让李次妃尝受她上一世的绝望和痛苦。
司芗绾一回到世子府就叫来阿香，阿香是她绝对信任，为人也机敏聪慧。
她让阿香私下去调查一下白天那个马夫的所有信息，包括什么时候入府的，平日人际关系处理如何，家中还有什么人，总之越详细越好。
阿香应下，对于不需要她知道的也没多问。
次日阿香便开始打探，一开始还不太顺利，她熟悉的人只有世子府的下人，可大家对那个孤僻丑陋的马夫都不太了解，只知道大家叫他老马，其他就不知了。
阿香索性直接接触马房的人，她长相不差，性格柔弱，像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女孩，谁也不会防着她。
这次很顺利，第二天便了解到很多信息，甚至还和老马打了照面聊了几句。
马房的人打趣着老马说阿香看上他了，这老马信以为真，特地花银子请那些人吃喝，还特地穿了新衣裳。
后面阿香没再过去马房，才知道是那些人戏耍他的，也不生气，哈腰点头讨好着众人。
这日阿香把收集到的信息都告诉司芗绾，老马是八年前入府的，卖身葬父母，老太妃看在他的孝心才勉强让他留在马房，家里人都不在了。
下人们多看不起他，马房其他人都把他当傻子，每次发月银都拉着他玩骰子，这些年老马什么银子都没存下，连套新衣裳都没有。平日上工和大伙时间一样卯时一刻，一直到晚上戌时才睡，做的也都是最脏最累的活。
司芗绾没想到阿香打探得这么清楚，连什么时候干活睡觉都知道，有点做察子的天赋。
“做得不错，很细心。”
阿香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感觉好有成就感。
“对了司姐姐，还有件事不知要不要紧。”
“什么事？”
“我看到秦嬷嬷也找老马，不知道什么事。”
司芗绾微微敛眉，行动够快的，不过这种性格的人防备心极强，那老刁奴可没有阿香有吸引力。不过马房传出那种流言，后面的事她不能再让阿香过去，免得老马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害了阿香。
以她目前的判断，这种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懦弱讨好，但内心一定是极度扭曲的，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就像上一世那样，哪怕被断了手脚依旧惨笑着，现在想来还觉得瘆人。
“阿香，后面你避着他点，不要同情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阿香心底还真有点同情他，被及时提醒收起怜悯之心。
司芗绾独自沉思，要推出孤寡老马是怎么被李次妃说服的，用死来换的筹码。
家人能威胁？他没有。
银子？他自愿把月银输给其他下人讨好，显然也不会受钱财诱惑。
女人？肯定也不是，不说奴婢不可能同意，哪怕真有奴婢同意，老马yin乱王府也是必死，用一命换一/夜/欢/愉显然没有那么蠢的人。
她秀眉皱得更深几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被门外一道突兀的喊声打断思绪。
“司娘子在吗？”
“在。”司芗绾应道，起身到院子去，见是谨嬷嬷，笑着迎上前，“嬷嬷好，是太妃有什么吩咐吗？”
“是萧夫人一家来府拜访，特地过来感谢司娘子上次在梵音寺救了萧府大小姐，老太妃让您过平心殿。”
司芗绾有些意外，上次萧夫人是说过府拜访的还以为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来了。
“好，奴婢这就过去。”
她随谨嬷嬷来到平心殿，对面便是坐着萧家人，萧夫人萧纫都在，还有个头发花白一脸严肃的老人。
“老祖宗，萧侯爷，司娘子到了。”
司芗绾跟着嬷嬷的话朝众人屈膝行礼：“奴婢给太妃，侯爷，夫人们请安。”
老太妃笑眯起眼，“快起身吧，老侯爷和萧夫人想见见你。”
萧老侯爷捻着胡须打量她，“就是这丫头救了本侯的乖孙女？看着很平常呀。”
“难道纫儿还骗您不成。”萧纫拉着萧老侯爷娇嗔道。
萧老侯爷轻哼一声：“要不是你母亲也这么说，本侯还真怀疑你是骗我的。”
萧夫人适时打断他们爷孙俩斗嘴，笑道：“让大家见笑了，这丫头没大没小的，都让我给惯坏了。”
“哪有的事，萧姑娘性情直爽，率真敢言，多好呀。”老太妃笑道。
萧老侯爷起身，他是军人出生，一辈子打了无数仗，哪怕年迈体弱也自带杀气，目光逼视司芗绾。
她面色平淡，并没有被老侯爷的威严吓到，反而说道：“奴婢早听闻侯爷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当之无愧。”
“哦？你个小丫头还听过本侯之名？”
“打下大启北境的功臣，平北军主帅萧侯爷，奴婢怎么会不知，得见真容荣幸之至。”
萧老侯爷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面对本侯面不改色，难怪能吓退马匪的，不错不错。”
“谢侯爷谬赞，奴婢当时也吓得不行，只是巧合而已，没有奴婢萧姑娘也会无恙的。”司芗绾回道。
萧老侯爷轻轻拍手，外面进来一行下人抬着箱子进屋。
“也不知司娘子喜欢什么，便随便选了点东西送你，这是侯府感谢你救了本侯孙女。”
他说着随手打开箱子，里面全是昂贵的铠甲和兵器。
“萧家是武将世家，那些金的银的都没有，只有这些各国敌将的铠甲兵器，你可别嫌弃。”
司芗绾面露惊讶，怎么可能会嫌弃，这里面就有刀枪不入的金丝银甲，还有重金打造的弯刀，随便拿出一件都能让人高价购买的稀有物品。
“侯爷，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做什么。”
“好了，给你就收下，还没人敢拒绝本侯的东西。”萧老侯爷性子直爽，说给就给了，“这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孙女，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不是。”
司芗绾见状也没再推辞收下，这箱东西若折银的话恐怕不下万两黄金，说是豪礼也不为过。
老太妃和次妃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远非金钱可比，没想到侯府竟然这么大方。
李次妃眼底闪过贪婪和嫉妒，恨得牙痒痒，等这贱奴死了都是她的！想到这憋闷的心情才稍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