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并不意外他们的错愕,把要抓自己的人收为己用岂不是在身边放了把无形的刀,随时有可能杀自己。
“大人若不想留能不能交给妾身处置?任何后果妾身负责!”
宗晏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此事实在不想答应,可又不想拒绝她殷切的希望,那双玲珑大眼望着他。
他还是摇头拒绝:“不行,太危险了,至少在知道马匪头目身份之前不能交给你处置,而且你一个女子要他们做什么,有事可以交给老孟去处理。”
司芗绾嘴一瘪,立马没了兴致,还想着有一只靠谱的人马便于以后不让人在田地闹事的,可比自己慢慢培养或者找一些不知根底的人来得好用。
不过宗晏纾没答应她也没坚持,宗晏纾知道她又生气了,但这件事没有退让,太危险了。
他吩咐孟德:“老孟,将那些人暂时放到石头山做事,不要刻意为难虐待,如正常劳役对待便好。”
孟德应声“是”便退下去安排。
接下来几日没特别的事,宗晏纾休养身体,司芗绾每日还是会出营忙自己的事。
有了上次的意外,她现在出营都会跟着十几名士兵,宗晏纾每天都想亲自跟着去,她以他要养伤为由拒绝,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北境城铺下的事。虽然他可能会知道自己有铺子和粮食,但大部分事还是不清楚的。
期间她还去见了黄百豪那些迁徙到北境城的村民,他们看起来已经适应边境的生活,干劲满满。
司芗绾跟着他们到山里看看种桑树,再到织布的宅子看看,一切都有条不紊在进行。
宗晏纾私底下除了养伤也没闲着,上次这么大批马匪入城,并且悄无声息让大当家从某个城门离城肯定有三皇子买通的城门护卫,他便是在查此事。
最后查出是西城的士兵全部收了银两,直接全部发到石头山跟马匪一起干活,让他们互相牵制。
另一边大当家安然脱身离开北境,经过几日的转道南下,终于回到中汉府,汉王的封地。
汉王府,三皇子汉王宗契此刻正跟府内长史商议要事,王府长史本是皇上安排在王府监察王爷一举一动的人,廖长史却早被汉王的软硬兼施收买,在被弹劾受流放之刑和替三皇子做事,当然选择后者。
“殿下,据应都府来信,李次妃自戕,庆平郡王败退到庆平州,平王身体抱恙,宗世子袭爵亲王已无阻碍。”廖长史恭敬禀报道。
座上一个身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他身姿挺拔如松,肩宽体阔,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案上的金蛇雕塑,尖厉的声音缓缓响起。
“宗晏纾一个莽夫何时开窍了,竟然回府短短一年就将李氏积累十年的气势击溃,倒是本王小看他了。”
“个中细节不知,但一切都是发生在那个司家奴婢入府之后,说不定与她有关。”
座上男子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喃喃道:“一个流放边境的奴婢?”旋即摇摇头,轻蔑冷笑,“不可能。不管如何,能解决掉李氏跟太子的合谋便算有利于本王,无需太过在意个中细节。”
“是王爷。京安来信,近期皇上愈发沉迷天道不理朝政,太子之势越来越盛。”廖长史在说了好的之后才敢说这个坏消息,生怕汉王一怒就拿自己出气。
果然宗契沉下脸,手中金蛇的黑珠眼被抠出来,没等说话外面有下人来报。
“禀报王爷,大当家回来了。”
“快带他们过来。”宗契敛起阴鸷的目光,期待着有好消息,要是宗晏纾和北境军愿意站在他这边,便万事俱备。
大当家被带上来,只有他一个人,汉王立马皱起眉头,冷声问道:“其他人呢?那个女人呢?”
“人没抓到,我的弟兄们都被捉了。”
“什么!”宗契面目狰狞,手一用力把金蛇的另一边眼珠也抠了下来,狠狠砸了下去,“废物!如此缜密的计划,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大当家没有避开,被金蛇雕塑砸中,抬眸露出恐怖的脸颊,“请王爷救他们!”
“一群废物救了有何用,说不定尸体都干了。”
宗契怎么可能去救人,那不是明摆着跟人说是他派人去北境闹事的吗,况且谁能在北境军下救人。
大当家脸一沉,眼色冷厉:“王爷,他们是听你的吩咐被抓的……。”
“本王是让你们去抓个人,不是让你们去被人抓,有本事他们就逃出来或者你自己去救!”
大当家见汉王没有救人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
宗契喝道:“你去哪!”
“救人。”大当家咬牙吐出两个字。那些兄弟是为他杀出一条血路,若是弃他们不顾,还算什么大当家。
“不行!你接下来哪都不能去,就留在府内。”
大当家眼中闪过狠戾:“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那你就休想知道你的身世!”宗契威胁道。
“比起那帮弟兄,身世算什么。”他说罢便要出府。
宗契气得手中的两颗黑珠扔下去,怒声喝道:“给本王将他拿下,关起来!”
大当家瞬间掏出大刀,王府的护卫纷纷涌进来将他团团围住的,双拳哪敌四手,很快便被拖下去。
“汉王!你凭什么关我!”
“放手,你个小人,有本事和我单独打!”
他连骂人都不会,只能大声喊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宗契没有理会他的话,重新坐回金座,目光看向旁边英俊的中年男人,“扶风老师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这人正是上次单独见宗晏纾的扶风,他捻着短须看了眼廖长史,后者会意立马说道:“王爷,属下去安排人手看管这马匪。”
“嗯,去吧,千万别让他逃了。”宗契叮嘱道。
廖长史应声便退下去。
殿内只剩宗契和扶风,后者低声说道:“王爷勿急,太子也没拿到北境军,双方算是有输有赢,既然都拿不到不如搅乱他。”
“老师何意?如何搅乱?”宗契疑惑问道。
扶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道:“圣上大寿将近,王爷请旨去京城祝寿,将这位先帝太子失踪多年的儿子一起带去京安,参加皇上的大寿!届时看看大家该如何选,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先帝储君的遗珠。若按祖制便该是圣上兄长的儿子为储君。”
宗契沉思片刻,狞笑着点点头:“乱世才能出英雄,那时谁又说谁是正呢,就看朝中大臣如何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