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眼中满含杀意睨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冲进营房,看到妹妹穿着单薄的亵/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恩恩!”
她又怒又心疼,眼见另一道侏儒男子上身半露,正欲欺身压上去。她来不及思考,抄起一旁的木椅,双眼迸出怒火,用尽全力朝对方脑袋砸了下去。
哐当,椅子碎了一地,她自己的手被震得发麻。
那侏儒男后脑勺挨了一椅子头晕目眩,一个趔趄撞在木塌上,痛得发出哎哟声。
司芗绾上前抱着妹妹退开,小丫头的身子还在不停颤抖:“恩恩别怕,没事了,长姐回来啦。”
“阿姐~!”
司恩恩低声呜咽,声音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紧紧抱着司芗绾。
司芗绾轻轻帮她擦去泪水,顺便帮她检查一下,还好没有受到其他伤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晚来一步,后面发生的事想想就觉得后怕,她狠狠看向这个畜生不如的侏儒男,恨不能立马杀了他。
但她知道不能,这里是营区,杀了他,自己全家也得跟着陪葬,她一定会用其他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小旗长从惊愕吃痛中回过神,揉着大脑袋起身,正要骂人,看到司芗绾的一瞬整个人呆住,连骂人都忘了。
好漂亮的小娘子!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yin光乍泄,顾不上疼痛,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你就是司家那个长女吧,嘿嘿,上次让你躲过,没想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打了老子,就拿身体还吧,两姊妹一起伺候,要是伺候得舒服老子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阿刀!”门外一道喑哑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小旗长又被坏了美事儿,气得怒目一瞪,“没看到老子在办事,哪个喊老……!”
他转身看到宗晏纾那张冷肃的脸,“子”字生生咽了回去。
“大……大人!”他吓得立马跪下,“属下不知是大人,差点言语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宗晏纾面色阴沉,一脚将他踢倒:“你在做什么!”
阿刀浑身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紧张回道:“属下……属下让罪奴来营伺候。”
“本官什么时候下令说过新来的罪奴可以入帐伺候了!”宗晏纾语气带着森冷杀意问他。
“属下……知罪……属下不该让新罪奴来营伺候……。”
小旗长说话的声音哆嗦,只有在战场见过头儿杀人才知道他有多可怕,光是听声音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宗晏纾没理会他的话,冷冷看向身后刚刚回营赶过来的孟德。
“孟副千户!本官什么时候下令说过新来的罪奴可以入帐伺候!”
孟德知道头儿真的发怒了,低声回道,“大人从未下过此令!”
“那你能给本官解释一下你的旗长营中是怎么回事吗?”他眼角闪过寒光,深邃的目光紧紧看着他。
孟德后背发凉,急忙跪下:“大人恕罪,是属下驭下无方,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他也没下次了。”宗晏纾淡淡说道,“来人,将北城卫左营小旗长拉下去斩首示众!”
阿刀一脸惊恐,他以为指挥使大人顶多口头惩罚一下,再不济降了位置,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杀,吓得脸色惨白。
“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属下一命。”他见宗晏纾无动于衷,爬过去求孟德,“孟大人,救救属下,属下为左营立下汗马功劳,因为一个贱奴就要杀属下吗!如何能让兄弟们信服!”
孟德微微皱眉,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兵,还是冒死说道:“大人,阿刀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因为一个罪奴就杀他会不会太重……。”
“今日敢违抗营区管制命令,明日就敢战场违抗军令。你要是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下次要斩首的就是你!”
宗晏纾毫不留情,不仅没有饶恕小旗长,还警告孟德。
“是,属下知罪。”孟德低头应道。
小旗长被拖出去,疯狂挣扎着。
“大人饶命呀,我真的不敢了!我没碰那个罪奴!”
“大人,我家人还等着我回去,求求您。”
“您不能杀我,我为左营立过汗马功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嘶喊着,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营区,宗晏纾不为所动,最后在一声咔恰声中黑夜重归于平静。
舞三娘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吓得回不过神,小旗长竟然就这么死了,提心吊胆,生怕指挥使大人的怒火烧到她这。
司芗绾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斩了阿刀,虽然没能亲手杀他,但这个结果目前是最好的。
她没有自信到认为宗晏纾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斩小旗长,而是小旗长犯了他的规矩,他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挑衅,这是在借此事警告所有士兵,敢违反他的命令就是这个下场,谁也不例外。
她安静看着,他还是一点没变,霸道果决,冷血无情,触碰到他的雷区,立再大的功,情意再深,说斩就斩,没人敢说他不是。
因为不是有北城卫才有宗晏纾,而是有宗晏纾才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北城卫。
他十三岁入兵营,十九岁掌北境卫,短短两年,阻敌国进犯数百次,斩杀敌军无数,让原本猖獗的北鞑三国不敢轻易南下,把他称作“铁血罗刹”,甚至数国联合发出十万两悬赏他的人头!
他行事怎么可能会因为同情怜悯而做决定,不过是这件事正巧遇上他要整顿边卫营区歪风邪气罢了。
“需要我替你妹妹看看吗?”武清风温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司芗绾回过神,看妹妹已经在怀中睡着,回以笑意:“谢谢武医官,她就是吓到了,没有受伤。”
“嗯,要是有需要,随时派人到先锋营喊我就行。”
她微微颔首,“那晚的事还没跟大人说声谢谢,是您让先锋营的人过来找我是想帮罪奴吧。”
武清风愣了瞬,不置可否,“也没帮上什么,你没事就好。”
“听说您上次在泥石流手受伤了,好些了吗?”
听她关心自己的伤势,武清风目光柔和,“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远处宗晏纾注意到他们在叙话,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拧着眉,莫名觉得烦躁不安。
他沉声喊道:“司奴!”
两人说话被打断,司芗绾应声,“大人,罪奴在。”
“借着今夜的事,本官正式宣布,今日起女罪奴营的事就由你负责,只要完成分内事务,如何管制,如何奖惩都由你决定。明日起你也可以进采石山给你父亲阿弟治病。”
司芗绾心中一喜,忙躬身感谢:“罪奴谢大人。”
大家一脸震惊,纷纷看向司芗绾,这罪奴给头儿灌了什么迷汤,管事和负责罪奴营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舞三娘在外面听着,面色一急,要是让司芗绾当了管事自己哪还有活路。
“大人!指挥使大人!老奴才是女罪奴营的管事……。”
宗晏纾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道:“那现在起就不是了,小旗长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他生出杀心,已经斩了小旗长,不在乎多斩一个老罪奴。
舞三娘吓得跪下解释,“大人,这……这是小旗长要求罪奴安排的,罪奴不敢不遵从。”
宗晏纾没听她解释,正要让人拖出去斩了。
司芗绾急忙说道:“大人,舞三娘是女罪奴营的人,能不能交给罪奴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