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矿业并不是只有徐予规一个人在虎视眈眈,它有潜能,有发展空间,所以一直是香饽饽。只不过最近张氏得到了这么大笔订单,要是强硬吃下这块肉,着实有些难以消化,说不定还会被撑死。
所以徐予规让人放出这样的消息,肯定有人会蠢蠢欲动。只要有人对张氏打主意,张氏便会有压力,大家都来争这块肥肉,张氏的压力就会史无前例的大。
到最后不管是谁得手,张氏总归会成为盘中餐,被人蚕食殆尽。
徐予规倒也不是破罐子破摔,任由别人来瓜分张氏,只是想让逼某人做出选择,以报李胜目中无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叶莺动手的仇。
入夏时节,气温逐渐上升。
叶莺怕热,一到夏天便喜欢钻进空调房里不出来。奈何舅舅家一直有节省的传统,不到盛夏时分,天气热得受不了的时候,舅舅家是绝对不会开空调的,所以叶莺习惯了风扇,强忍着夏季的灼热气息。
可北庄的徐宅却不这样。
徐予规不缺钱,天气一入夏,便早早开了空调。也不怕空调开久了浪费电,一整天一整天的开着,叶莺就越发喜欢呆在宅子里。
徐予规也看出叶莺对空调的渴望,便找了个借口,让叶莺在家里养病,不用再去药铺看店。
叶莺这些天一天比一天起得晚。
窗外的知了叫得比刚入夏的时候勤多了,叶莺听着空调吹出冷空气,隔着玻璃被削弱的蝉鸣只重复那一个音调,枯燥乏味。
叶莺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打了个哈欠。
她的眼睛还没睁开,两条腿下意识蹬着盖在身上的薄毯,单薄的吊带下,只穿了一条三角的,露出白皙又笔直的长腿,埋在松软的夏被里与周公嬉戏。
光线跳跃着,调皮地落在叶莺纤细修长的手臂上,先前受了伤的地方,伤口护理妥当已经结痂,有的甚至自动脱落,露出新长的粉红色的肉色。
空气里尘埃浮动,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烟灰缸与昨夜看的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放在一起,金丝边框的男士眼镜搁在书本上方,男女共住的痕迹明显。
徐予规一进来就见她慢慢悠悠地跪起来。
可惜周公魅力太大,即使上半身已经起来,头还埋在枕头里,整个人神智不清。
叶莺穿的上衣原本能拢住她大半个大腿,可如今因她的姿势,衣摆卷成一团,露出翘挺的臀侧。
徐予规有些无奈,将她从枕头里拉起来。他身上青柠与薄荷的味道将她的瞌睡虫赶跑几分。
她眯着惺忪的双眼,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饿。”
他身上有食物的香气,是那种新鲜的,让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可与她相比过于粗糙的大手隔着滑腻的布料,探进她的腰间,稳住她还绵软的身体,向上摸过她纤瘦的蝴蝶骨,又掐着她的下巴,低头寻她混乱不清的嘴唇。
徐予规不懂她是觉得香,还是觉得饿。
但他现在想尝她倒是真的。
于是舌头探进去与她的纠缠,手臂锁住她软绵绵的身体,吊带以内未着一缕的滑腻,是少女特有的吸引力。
他站在床边,她跪在床上,他微微弓身,她仰着下巴。晨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清心寡欲不过是循循善诱的遮羞布。
叶莺只觉得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落在腰间的大手越发滚烫。
可惜她现在只想填饱空空如也的肚子。
叶莺避开徐予规的亲吻,结束唇舌的亲昵,闻着他肩头的饭香味,问他:“你做了好吃的?”
徐予规被迫离开她的嘴唇,不满她转移话题的意味,在她脖颈间轻咬一口。
力气不大,用了巧劲,叶莺刚感觉脖子有点什么,就见徐予规从她跟前离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你闻到了?”徐予规扯起上臂的袖子,低头仔细地闻,“煎了一个鸡腿肉,用青柠,薄荷腌过,味道很大?”
叶莺不知该怎么形容。
“是有味道,不过很香。”
她还闻到了胡椒味。
“你放了胡椒?”
徐予规“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青柠薄荷煎鸡腿,搭配小麦饭,应该快好了。”
他走到衣柜前给她选衣服:“起床尝尝?”
叶莺以为像他这种大老板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见得会去厨房,如今见他下厨,早起了十分的兴趣。
“好啊,看看徐先生亲手做的饭,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
徐予规替她挑了一件娃娃领的短上衣,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递过去:“期望值不要太高,我怕你会失望。”
叶莺才不信他的谦词,只信誓旦旦道:“徐先生从不让人失望的。”
叶莺洗漱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就换好了衣服。徐予规得去照看已经在煮的饭,就先下了楼。
叶莺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无意间见陆晚在院子里喂先前那只野猫。她安静地将猫粮放到野猫面前,偶尔摸摸野猫的头,顺一顺它的毛,很有爱心的样子。
叶莺想起陆晚最近这段日子都没作妖,甚至都没有凑到跟前来刷她的存在感,又想到王然的案子引起镇上人对外来人的反感。
所以陆晚这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引火上身?
叶莺并不确定。
好在这些日子王然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威廉的证词在第二次庭审时也被杜大律师辩得漏洞百出,这案子已经进入了徐予规所期望的重新调查阶段。叶莺每天还会与陈岁岁打电话,沟通案件进程。
这样想着,叶莺到了楼下,她想去厨房看看徐予规做的饭好了没,转身就与从院子里回来的陆晚打了个照面。
许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两人都是没想到的一愣。
还是陆晚率先回过神来。
只是她此时的表情没刚才那样柔和,甚至有些沉郁,有些复杂。
她紧盯着叶莺,看着她纤细的脖颈上一枚新鲜的粉色印记,想到清晨的活色生香,交缠交织。
陆晚的神色不免又沉郁几分,几乎是带着叶莺看不懂的情绪,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听说你生日快到了?好巧,我听徐叔说过,我俩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