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晚在生着闷气。
她来时阴阳怪气那个卖肉的,结果被叶莺当着司机的面“嗙”地一下甩了门,落了面子。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偏偏徐予规还这么护着。
陆晚心里有气,脸色郁结,看人时一脸的不爽,李胜来和她套近乎的时候她也是爱答不理的,正眼都没瞧过他。
对她来说,清河镇的这些人都是些不入流的,还不值得她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她先前放了个卧底放在徐予规身边,后来听到风声,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陆晚这几天在清河镇遭受的冷遇太多了,此时正好差个由头发泄,而李胜凑上来,倒是给了她机会。
陆晚说:“徐叔那边你们说不上话,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好对付的人?”
李胜没想到陆晚会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离两人有一些距离的徐予规几人,道:“陆小姐误会了。”
陆晚轻轻一笑:“误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想通过我攀上陆家,也不看你们够不够格。”
陆晚渐渐放慢脚步,下巴微扬,一脸高姿态地看着李胜:“能让我看上的,总不会是你这样的。”
李胜嘴角噙着,一脸冷笑:“哦?那你喜欢徐予规那样的?”
陆晚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
李胜贴过去,几乎贴住她的耳朵:“人人都说陆家大小姐不满陆老爷子的指婚,在指婚之后大张旗鼓地交了男朋友,惹得全港城的人都津津乐道,可我却觉得,陆大小姐是怕被拒绝丢了面子,所以才自己主动找补……”
陆晚咬了咬唇,怒斥道:“你是不是有病?”
李胜扣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侧,沉声说道:“谁有病?明明有病的是你们,放着年轻力壮的不要,总是盯上那些不知道大自己多少的老男人,他就这么好?”
陆晚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李胜放开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说道:“你不知道叶莺昨晚和徐予规在一起过夜吗?”
“过夜?”陆晚一脸震惊,如同听到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他们……他们一块儿过夜?”
“是啊,”李胜轻哼一声,满脸嘲讽,“一个房间,一张床,你不知道吗?”
陆晚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徐予规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在对待叶莺的事情上除了有些袒护外,也没见他对叶莺的行为举止上有什么失格,怎么就……
陆晚难以置信,唇色微微发白。
难道叶莺果真攀附上了他,他想带她回去,让她认祖归宗不成?
陆晚心里害怕,当下就变了脸,想要朝徐予规那头走过去。
李胜却拉住了她的手:“你想干什么?想当场质问他选了叶莺没选你?”
陆晚厉声呵斥:“放手!”
此时她的脸色有如刷了白墙一样白,她咬牙切齿,文字几乎是从齿缝间窜出来:“再拦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滚开!”
陆晚甩开他的手,愤然朝徐予规走去。
徐予规此时正在和王然、张宇天等人打球,张宇天见她走过来面色不豫,他开口道:“陆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我这弟弟得罪你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晚如今正在气头上,听到张宇天的话,一个眼色都没给他,直接拽着徐予规往一旁的阳伞下走。
徐予规手上还拿着球杆,见陆晚这样目中无人,他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你这像什么样子?”
陆晚却道:“您又是打得哪门子主意,竟然把叶莺给睡了?”
徐予规一顿,周围的王然,威廉还有张宇天几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徐予规看了他们一眼,将手中的球杆丢给王然,一边脱着手套,一边走到不远处的阳伞下:“谁跟你说的?”
微风徐徐,吹着伞幡哗哗作响,徐予规在桌上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
就听见陆晚说:“谁和我说的不重要,您是想让她认祖归宗是不是?”
徐予规眼睛微眯,看着绿茵茵的草地上,阳光照着掀起一阵一阵的绿意,让他不自觉想起叶莺身上那一抹绿裙。
“你是这样想的?”
陆晚心里着急,面上也稳不住表情:“徐叔,别人不知道,您是清楚得很的,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不急着退位,叶莺一旦认祖归宗,他为了叶莺势必还会再撑上几年,到时候他与叶莺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了,叶莺不一定会向着您……”
陆晚微顿:“可我不一样。”
陆晚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我的性子,我是真正站在您这边的,只要您答应我不会带叶莺回陆家,等以后我接替了老爷子的位置,我一定会帮您坐稳港城首富的位子。”
徐予规手上矿泉水微滞,眉眼轻抬:“哦?”
陆晚心里一跳,觉得这事儿有戏,忙道:“外公最疼我,只要‘没找到叶莺’,不出意外我就会是他唯一的接班人。”
她来清河镇本来也是为了叶莺,只要叶莺不出现在港城,不回陆家,她就还是那个陆家大小姐,唯一的陆家接班人。
陆晚觉得自己给了他极大的诚意,徐予规不应该拒绝才是,却见徐予规不语,手指在瓶盖上不停地绕着圈。
“我可以不带叶莺去见你外公。”
徐予规说:“但等你上位后,陆氏集团的股权,我要百分之三十。”
陆晚心里微惊。
徐予规不是没有陆氏集团的股权,可相比自己,他的股权只占到百分之三四,和一些持散股的不相上下。这是老太爷为了制衡他才这样分配的。
而如今,徐予规提出要百分之三十的股……要知道陆老爷子占股也不过百分之四十九,也就是说,等她接手陆家,其中老爷子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要让给他徐予规,她自己便只剩下百分之十九。
陆晚脸色发白,如墨的瞳孔闪烁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觉得徐予规胃口太大了,难道他想独吞陆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