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觉得每一个想法都是一个死胡同。
而就在这个档口，同一时间，莫亦齐去了镇上有名的别墅群，去到周家找周磊。
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地上，莫亦齐没带阳伞，也没涂防晒，身上的肌肤感觉是被滚烫的火球照出火热的感觉。
莫亦齐站在周家这栋新修的白色小洋楼前摁着门铃，周磊是提前知道他要来，听到他摁门铃就给他开了。
莫亦齐被太阳照出一身的汗，进到洋楼里，屋子里就周磊一个人，还有一个帮忙做饭做家务的阿姨。
周磊问莫亦齐吃过午饭没有，莫亦齐只说不饿。周磊见莫亦齐的脸色不大好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他愣了一下，让阿姨准备点水果，自己则是先带着莫亦齐去了自己房间。
一进房间，周磊就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表情？”
莫亦齐说：“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下，有关于港城首富陆老的女婿，也就是陆家千金的父亲梁韦央，你上次不是说这个人的死可能和徐予规有关吗？”
莫亦齐的表情急切，说话语速也快，周磊觉得奇怪，莫亦齐不是什么爱打听八卦的人，如今主动过来找他打听秘辛……
周磊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亦齐却说：“有些好奇。”
周磊脸色变了变，不太相信莫亦齐的说辞。莫亦齐只能硬着头皮，胡乱扯个谎，道：“我最近闲来无事在撰稿，专门写些豪门秘事的，想到你这里来找点灵感。”
周磊一听这理由，明白了，原来是在写小说啊。
周磊道：“其实这事没有什么证据，也都是他们在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而已。因为当初梁韦央出车祸之后已经是个植物人了，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其他一切生命体征都没有了，所以一直在靠着氧气瓶续命。”
“按道理来说，这种人只要不拔掉他的氧气瓶他就能一直活下去，反正陆家不缺钱，一直供着他输氧气到老都没问题……”
莫亦齐心里一顿，忙道：“后来有人把他氧气瓶给拔了？”
“不，”周磊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否认道，“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莫亦齐一皱眉：“那是？”
周磊说：“静脉注射。”
莫亦齐脸色一变，就听见周磊说：“据说当时有人给了他一针，直接安乐死，死了之后，陆老大发雷霆，说要把注射的人找出来，结果被查出来静脉注射的药剂是国外的，当时全港只有徐予规名下的一家医院有进口这个药剂的许可证。”
莫亦齐抿了抿唇，知道周磊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然全港只有徐予规能拿到这个药，徐予规又有作案动机，那徐予规动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陆老就没有和徐予规对峙么？追究这件事么？”莫亦齐问。
周磊此时的表情精彩至极，他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莫亦齐，又轻叹一声，暗自摇了摇头，道：“相反，不仅没有追究，还公开给帮予规说话，说这件事一定有误会，他不相信是徐予规干的。”
陆父梁韦央死后，原本第三方应该介入，将这件事差个水落石出，可陆老突然出面，非得说是看护的失责，是不小心的意外，最后草草地判了看护的意外失职责任，几年的有期徒刑。
“为什么？”莫亦齐不明白，这种事情在他的道德范围内是根本不存在的。这可是一条人命，就这么草率地定案，难道不是一种对死者的不尊重么？
莫亦齐眉头锁得死死的：“死的是他的女婿，他怎么还不让人查清楚来龙去脉呢？”
周磊长叹一声：“可看护那天确实失了职，没有看好梁韦央，回来的时候梁韦央确实是被人拔了氧气瓶。”
“那静脉注射……”
“也是有的。”
一开始传出消息来，说是静脉注射，可后来陆老爷子一下子就改了口风，只说是缺氧导致的意外死亡。
周磊说：“这件事家属不追责的话，法律是无法评判的。”
周磊问：“你知道港城九会吗？”
莫亦齐虽在港城读过几年书，但毕竟是学生仔，对港城还是不够了解，所以听到这个名头实在陌生的很。
周磊说：“港城九会是港城商会联盟，港城一共有九个商会，九个商会近些年来经过兼并，合作，分为以陆老为首的老派阵营，以及以徐予规为首的新派阵营。不过梁韦央死的那个时候，当时还有第三个阵营，就是以关老为首的保守阵营。”
“当时九个商会被分成三个阵营，徐予规那个时候已经成了新派之首，和陆老爷子已经起了不少分歧，我叔叔说，要是当时梁韦央的事陆老坚持清算的话，那就是典型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陆老和徐予规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不管其中谁赢谁输，得利的一定是以关老为首的保守阵营，若是其中某个不小心失了势，壮大的也还是保守阵营，这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莫亦齐心里听着连连震撼，他以为不过是简单的一件事，却能牵扯出这么多明里暗里的交锋。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那现在呢？梁韦央去世这么多年了，现在港城的局面还是三足鼎立么？”
周磊摆了摆手，有些唏嘘道：“关老今年年前就死了。”
莫亦齐听这称呼，心想年纪应该也挺大的了，他道：“上了年纪的人，本身身体就脆弱了，有个生老病死应该不稀奇。”
周磊却道：“不是的，他不是自然老死的。”
莫亦齐一顿。
“他是纵欲过度，死在女人身上的……”
……
略微破旧的平方，爬山虎爬满一整个墙面，郁郁葱葱，像在灰白墙面上点缀的一朵朵暗绿色的花。家家户户里亮着昏黄或炽白的灯，浓郁的饭菜香味从窗口飘出来，惹人垂涎。
莫亦齐走到家楼下，看着口袋里自他从周家离开后，就连续不断地震动了很多次的手机。
他眉头一皱，按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