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莞尔,眼里却潜藏着一丝艰涩。
“就算我想贿赂曾市长,依曾市长的清廉,又怎么会给我贿赂的机会呢?”
曾铭初换了一个姿势,斜靠着坐在市长办公案的椅子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冬晴。
“说吧,什么意思。”
曾铭初看着冬晴那眉眼间流溢出的丝丝凄然,嘴角的笑不由得凝固。
冬晴看着桌上的那张银行卡,淡淡的说:“我把之前宋默买下来的那座庄园卖了,卖房的这些钱我全部都存在这张银行卡里了,你替我还给他。”
曾铭初的脸色比之前还要严肃几分:“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你该不会想离开江城吧。”
冬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乌眸蒙上了一抹复杂。
“樱花社在国外有一家合作机构,我想把服装设计转移到国外……”冬晴说到一半,似乎不愿意在多提,转移了话题:“曾市长,您忙,我还要赶航班,时间可不等人。”
“冬晴,你临走好歹也要跟宋默打声招呼吧,你这样不声不响的算怎么回事?”曾铭初站起身,拽住了冬晴的胳膊,阻止她离开。
冬晴露着云淡风轻的笑,强装一副决绝离开的样子:“我走跟他没有关系,我是为了工作。”
“冬晴,你是不是还想叫宋默死一回呀?他那么在乎你,你要是离开了,他肯定又要受打击了。不行,你不准走,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
“曾市长,如果你敢打这一通电话,我就敢在这里说你非礼我,堂堂的市长先生,应该不会不注重自己的名声吧。在说,宋默跟我已经取消了婚约,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叫你把这张卡给他,其实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冬晴说完,张着嘴巴,似乎要大声喊叫。
曾铭初气的两眼一瞪,不得不松开冬晴。
看来她是决定要离开江城了。
趁着曾铭初分心之际,冬晴戴上墨镜,离开了市政府办公大楼。
走出来,冬晴的头顶上铅云滚滚,浓浓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江城,一如她的心情一样潮湿。
如果她不离开,她真的无法面对宋默和萧尊。
他们是兄弟,或许只有她离开,他们才会冰释前嫌,淡忘过去的不愉快。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楚恪显打过来了十几个电话,冬晴没有接,将手机关机,一身的黑色,拉着行李箱,淹没在蒙蒙的烟雨中……
市政府大楼这边,冬晴刚走,曾铭初便给宋默打电话。
宋默正在摩渡开会,就宋濂接任摩渡一事进行了严肃的商讨。
会议室的气氛很凝重,所有人看着宋默,眉宇间透着惋惜和不舍。
“我离开后,希望各位和宋濂同心协力,把摩渡打造的更好,还有,陈总,冯助理,新任总裁上任的时候,烦请你们代劳,好好帮助他。”
“先生,要不您在考虑一下吧。”陈秋河对这件突如其来的变更感到一时难以接受。
更难以接受的是,萧尊居然是先生的弟弟。
萧尊是唱歌的,搞音乐事业的,就算他们有心帮助,他擅长经营吗?
另外,先生就这么放心把名下所有的产业交给萧尊打理?
宋默似乎知道陈秋河的想法,温和的笑了笑:“有你们辅佐他,我自然放心,不过,我不希望因为这次的变更,影响公司的经济。”
言外之意其实在告诫摩渡的内部高层,萧尊是他弟弟,他不允许有人做一些对萧尊不利的事情。
曾铭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默差不多做了收尾工作,下午萧尊会过来接任。
“默,你干嘛呢,你女人要走了,还不快去追!”曾铭初劈头盖脸的给宋默泼了一盆凉水。
并且告诉宋默,冬晴把那张银行卡转交给他的事说了一遍。
宋默心头一沉,眉头深蹙,不容多想,他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摩渡,开车去了机场。
途中,他一直拨打冬晴的手机,手机关机。
宋默加快了车速。
*
雨幕遮天。
冬晴从尹家出来,打着雨伞,走进雨中。
舅妈谢金玉追了出来,一脸感激的呼唤着冬晴。
“冬晴,都是舅妈不好,你不要离开,跟着舅妈一起过吧。”谢金玉的手中捏着冬晴给她的那张卡,泪水迸落。
唯一的儿子尹在春因为在赌博期间和人打架斗殴,误伤了人,被逮捕了,现在尹家就谢金玉一个人。
自从尹志希过世,冬晴离开尹家后,积蓄被尹在春赌光了,她每天都提心吊胆,而且总是过着吃上顿愁下顿的日子。
现在冬晴突然回来给了她一笔养老钱,无疑是给她孤独寒冷的心增添了无尽的温暖。
她以前那么刻薄的对待冬晴,可是冬晴非但不记仇,反而还以德报怨。
她能不感动吗?
“不了,舅妈,我要离开江城,去国外工作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找我的朋友邓妍,她会转告我。”冬晴朝谢金玉挥手,劝她赶紧回去。
谢金燕看着一脸恬静的冬晴,喉头哽咽:“冬晴,以前是舅妈不好,对不起。”
冬晴报以微笑,离开了尹家。
舅妈在不济,好歹也把她养这么大,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没有生活来源,她不能不管。
等冬晴走远,直到消失,谢金玉才抹了一把眼泪,回到了屋。
“糟糕,有一样东西忘记给冬晴了!”谢金玉忙走到了卧室,将尹志希临终拜托给她的一个小紫檀木盒子翻出来,紧握在手中。
这个木盒子雕刻的很精致,虽然被岁月侵蚀的有些陈旧,却透着一丝古老一样的厚重。
盒子上面刻画着一副圣母搂着圣子的油画,圣子的脖颈上带着一个十字架,上面已经是斑驳不堪。
这是尹志希病重期间交给她的,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交给冬晴。
她几次要打开这个紫檀盒子,可是,盒子像是在里面反锁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之前因为生活拮据,她险些把这个紫檀盒子当了,好在,她还有些良心,并没有那样做。
谢金玉捏着那个盒子,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