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背对着身子伫立在那里,看都不看躺在担架上的已然昏迷的冬晴。
“尽快取出眼角膜。”简略开口,理了理西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的,先生。”倩然眼光中绽露着一抹兴奋的因子。
很好,这个贱人又落进了她的手中,看她怎么整治她!
倩然的手微微的收紧,那双眼睛里面流露着一抹残忍嗜血的光芒。
“倩然,别让我发现你害她。”
宋默的一句话,将倩然心中那个恶毒的念头顿时扼杀在了摇篮中。
倩然被猜中了心思,掩过惊怕,维诺的应声。
宋默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花都。
“先生,下午要召开董事会,商议游轮出海的事宜,请问要回公司吗?”冯周臣为宋默打开了车门。
宋默像是体力透支一样,坐进了车内,扶额,低垂眼睑的刹那,忧伤尽显。
“去韶华。”
韶华,是宋默经常喝酒的地方。
老板是他的好朋友兼死党秦烈。
冯周臣听罢,皱了一下眉头,却什么也不敢问,启动引擎,按照宋默的吩咐,开车去了韶华。
宋默进了韶华,点了几瓶酒,闷闷的喝了起来。
一身休闲装束的秦烈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高脚杯,大咧咧的坐在了宋默的对面。
“怎么了?有心思?”
秦烈勾惑着一抹动人而玩味的微笑,抿一口酒,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邪恶:“该不会因为尹冬晴吧?”
宋默握住高脚杯的那只手停顿数秒,在次仰头,将那杯酒一干而尽。
“看来,是我猜对了。默,你该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
“笑话,我怎么会喜欢她?一个背叛我的人,处处想要算计我的人,我不会动任何恻隐。”
更何况,尹冬晴还是他的仇人!
宋默重重的将酒杯顿在了酒案上,扯散了自己的领带,仰躺在沙发上。
“有时候,爱情来了,连你自己都不曾发觉。”
“闭嘴,我爱的是婉心,任何女人都别想闯进我的心!尹冬晴算什么,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是仇人的女儿,对,是仇人。
宋默强迫自己的大脑中灌输着这种残念,力道一重,手指甲泛着青白。
深邃的漆眸中蒙上了杀伐怒恨的因子。
秦烈见状,暗自叹着气。
*
冬晴从迷糊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凄凉刺目的白。
消毒水和医药的味道充斥鼻腔,令她清楚的意识到,她这是在医院。
脑海中浮现出了在花都的一幕。
宋默打了她一巴掌,并且还要她失去光明。
冬晴的心口像是被利剑戳穿了一样,汩汩的流着鲜血,疼痛难忍。
她想要起身,想要逃离这间冰冷如地狱的病房,然而,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动弹。
垂眸一看,自己的身上被缠绑着白色的绑带!
这条医用绑带是专门控制那些精神病的,而今天,那个恶魔男人却把她当作精神病人一样绑在了病床上!
蚀骨侵皮的恨在她的胸腔中蔓延开来,冬晴捏着拳头,将那股恨化作了力量,发狠的在病床上挣脱着。
可是那条医用绑带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她无法挣脱,也根本挣脱不了。
病房的房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端着一个医用盘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
“尹小姐!不要乱动!”
那个女医生见冬晴在病床上一个劲的挣脱着,连忙叫那两个护士走过去缠紧微微松懈的绷带。
“我要上厕所!你们先放开我。”冬晴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绝望,突然不挣扎了。
“尹小姐,你可说好了,不准在做无谓的挣扎。”那个医生生怕解开冬晴身上的绑带,冬晴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就在床上解决大小便了。”冬晴冷笑着。
女医生想了想,终究还是解开了绑带。
反正就算她要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她们三个人完全可以对付。
冬晴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是任由那两个护士架着胳膊,直接走进了病房里面的洗手间。
“请你们在这儿守着。”
冬晴平淡的开口。
似乎,厌倦了。
也受够了宋默给予的一切不幸!
护士松开了冬晴,任由她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反正洗手间是密不透风的,除非尹冬晴是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否则,她别想离开这里。
冬晴走进了洗手间,看着对面的那堵墙,凄艳的一笑。
护士在那边等了好久,却不见冬晴出来。
于是两个人按照女医生的吩咐开始敲门,那扇门从里面好像反锁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咚!
洗手间里面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的声音。
*
“宋先生!不好了,尹小姐她,她要寻短见!”
宋默正在喝酒,医院那边却打来了电话。
微醺的宋默顿时清醒过半,那颗心猝然的沉落,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赶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宋默进了病房,却发现医生和护士守在洗手间门口,有几个安保人员开始拆卸那扇门。
“都让开。”宋默想也没想走过去一脚踹在了门上。
三两下,踹开了洗手间的那扇门。
蜿蜒的鲜血流淌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染红了宋默的眼睛。
墙壁上,沾满了鲜血。
面容苍白的女人躺在地板上,额头上糊满了猩红。
“尹冬晴,你不可以出事,我不允许你出事!”宋默疾步进去,将昏迷的冬晴搂在怀中,提离,抱着她狂奔一样的朝急诊室跑过去…
倩然站在那里,看着几乎失去控制的宋默,心头闷闷的抽痛。
冬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中,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追过来,她拼命的跑着。可是怎么跑,无论跑多远,她都摆脱不了那种急促的脚步声。
“宋默,即便我死,你都不肯放过吗?不要挖我眼睛,不要摘取我的眼角膜,不要…”
紧握着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闭目的宋默顿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露着一丝欣喜。
“冬晴?”
柔暖的声音响在冬晴的耳畔,是那么的不真切。
冬晴却不愿意睁眼,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打湿了枕头。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没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