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迎上去:“想不想上卫生间?”
见何叶摇头,我又问:“是哪里疼?”
“就……就肚脐眼的位置……”
何叶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疼得连说话都费劲儿,我下意识地往茶几瞥了几眼。
服务员20多分钟前把碗筷收走了,我有些怀疑食物有问题,要么是食材不健康,要么是被下了药。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何叶的状况很像流产先兆……
想到这儿,我立即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随后又联系酒店经理说了我的猜测,让他把餐盘和做饭送餐的人都先留下,做证据保全。
电话还没挂断,何叶就发出嘶拉的低吟声,我连忙挂断问她怎么了,她噙着泪说肚子很痛,还感觉有东西往下坠,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想叫她平躺到沙发上,可才走了几步,就有血顺着大腿流到了地上。
我学医学的外科,对妇科不太了解,但也猜到何叶的情况大抵的保不住孩子了,而且她的出血量巨大,我更担心雪崩的问题,于是不敢再动她,直接打了120,并通知了许云笙。
120来得很快,到现场就给何叶服用了止血的药物,可惜转到医院产科做了B超后,被告知孕囊已经随着血液排出了,但宫内还有残留物,需要进行清宫。
医生把这一结果告诉我时,我腿都有些站不稳,我扶住墙,刚想问点什么许云笙就喘着粗气跑来了,问何叶状况如何。
医生询问他是何叶的什么人,得知是何叶的男朋友后,便把刚才告知我的结果又说了一遍。
许云笙一个没站稳,重重的往后退了几步撞到墙上,但像不疼似的,追问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摇头:“很遗憾,但B超提供了很明确的诊断,你们赶紧签字做清宫吧,有残留物会导致血量增大,也会造成宫腔感染。”
许云笙张张嘴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在医生递来的同意书上签了字。
清宫是不打麻药的,我与许云笙等在门外,何叶痛苦的嚎叫声穿透房门穿进我们的耳朵。我看到许云笙眼睛通红,双拳紧握,连手臂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何叶再度发出的哀嚎声令我把话咽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后,何叶被医生推了出来,她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脸苍白得没一点血色,一看到许云笙就哭了出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孩子,孩子……孩子没了……”
许云笙用手背擦去何叶眼角的泪:“不怪你,你别哭,养好身体要紧,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何叶用没打点滴的左手紧紧拽住许云笙的袖子:“你不会因为孩子没了,就像现实投降吧?”
许云笙笑了下:“傻瓜,如果选择你只是因为孩子,那大可不必,毕竟不缺人给我生娃。你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我就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何叶嗯了声,然后看向我:“被我吓到了吧?”
我点头:“但你放心,我会把你流产的情况查明的。”
何叶摇摇头:“不用,让许云笙去查就好,你自己这边也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不用费心操劳我。”
我拍拍她的胳膊:“我有分寸,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何叶摇头,随后我们把她推进病房。
因为大出血耗损太大的缘故,她的状况并不好,到了病房很快就睡了过去。我知道许云笙担心什么,便指指外面让他出去聊。
在病房门口,我把事情经过简明地讲给许云笙听,他一脸愤懑:“你是怀疑有人在螺蛳粉里下了药?”
“对,药性那么大的药,也没几种,可以抽血送去相关机构检验。”
许云笙很快同意了:“等她醒了,我会叫护士给她抽血,但我今晚得在医院陪她,酒店那边……”
“没事,你好好陪她,酒店那边我会去了解清楚。”
“那就麻烦你了,也谢谢你。”
“你就别客气了,其实我挺内疚的,毕竟酒店房间是我们提供的。”
“阮小姐,你千万别这样想,你和顾总对我们的帮助,无疑是雪中送炭。只是摆在我与何叶前面的阻碍太多了,难免会被人钻了空子。若是换个酒店,或是你今天没陪着她,她的情况可能会更糟,所以我还是得谢谢你。不过你们是一起点的餐,吃的还一模一样,对方可能在两份食物里都下了药,你最好也做个检查,以防后面身体会突然出状况。”
我原本不太想抽血的,想赶回酒店追查下药的人,但想到何叶可能会睡很久,导致药物被身体吸收而检查不到,便抽了血送检。
药检结果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出来,我抽完血就赶回了酒店,知道顾晔承也在忙,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他,而是自己去找经理。
经理碍于顾晔承的身份,对我还算恭敬,把厨房厨师和送餐的服务员都留在了办公室,也把监控拷贝了。
“视频资料是完全的吗?”
“阮小姐放心,资料很完整,考虑到您和顾总都公务繁忙,我已经提前确认过了。以我之见,厨师出餐的过程是没任何问题的,问题出在送餐的途中。”
“哪里?”
经理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晚上的17点35分,只见服务员推着餐车进了电梯,电梯门要关上时,一个戴着黑色遮阳帽的人走了进来,并对服务员说了点什么,趁服务员跑出去的时候,戴帽子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于瓶子似的东西,打开两份面的盖子,分别往两个碗里倒入了东西。等服务员折返时,他已经完成了整个动作。
后来他在10楼下了电梯,而服务员则把食物送进了我们的房间。
这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巨大的帽檐遮住了整张脸,衣服也是男女同款的黑色帽衫和牛仔裤,不仅看不清脸,就连男女都很难分辨。
我问:“有他离开的监控吗?”
“有的,不过他离开时是走的楼梯,离开大厅时也低着头并走得很快,全程都没拍到脸。至于外面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就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了。”
秉着严谨的理念,我说:“行,谢谢你,不过可以让我先看一遍完整的监控吗?”
“当然可以,阮小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