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晔承捉住我的手腕笑了下:“查到了?”
“嗯,大吃一惊。”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大惊小怪,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我咧嘴笑:“因为人家见识浅嘛,不过你怎么又赶回来啦?”
他用额头贴了贴我的脸:“因为想你呗。”
我搂着他的腰:“饿吗?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不用,”他把我推回床上,“我和同事在烧烤摊上吃了点夜宵了,陪你睡三个小时我又得去工厂,我们得争分夺秒赶紧睡觉。”
第二天,我和顾晔承差不多是一起醒的,孔靖翔一大早就来接他,我则坐保镖的车去接董晨晨。
有两个案子排在前面,快十点时才轮到董晨晨,有辩护律师出庭辩护,所以董晨晨和我一起坐在旁听席上。
案子并不复杂,加上顾晔承给董晨晨找的律师很专业,分分钟让秦牧方聘请的律师无从反驳,最终结果也算满意。
秦牧在本地报刊和网络平台连续三日像董晨晨道歉,并在三日内偿还借款五万八千元以及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十八万元整。
秦牧也坐在旁听席上,和我就隔着条走道,判决一出他就不满地叫嚣着要重新上诉,还朝我们瞥来了狠毒的眼神。
我一点都不怕。
一是有保镖在旁,二是这里是法庭,若他敢动手,那他面临的就不仅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但秦牧还是令我失望了,只敢用眼神瞪我们,不敢挥拳头了。
从法院出来,律师说对方上诉的可能性很大,估计还有场仗要打。
对于急于想解决这件事,迎接新生活的董晨晨来说,战线拉长于她而言无疑是痛苦的,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喜色。
律师安慰她,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就算秦牧起诉,也是维持原判,若他在这期间有过激行为,对董晨晨更有力,甚至能拿到更多的赔偿。
董晨晨有些自暴自弃:“我是穷,我是缺钱,可相比钱,我更希望能尽快结案。因为之前的热搜,我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还是认为我知三当三,事情败露后还倒打一耙。我一直希望法院的判决能证明我的清白,可他一上诉,我又要煎熬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对律师说:“如果他不愿意赔钱,那我一分都不要了,我去和他协商,只要他给我道歉就行。”
见董晨晨真要去找秦牧,我一把把她拽回来:“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也不能冲动的去找他,先冷静下来,我晚上和顾晔承商量商量再说。”
律师也劝:“你着急去找他,让他看破你的心思,他只会得寸进尺。”
暂时劝住了董晨晨,担心让她一个人回家,她又忍不住去联系秦牧,我就把她的手机没收并带去我那儿。
去的路上我给顾晔承发了信息,把判决结果说了一下,让他想办法查查秦牧还有没有其他的弱点,能让他服从判决放弃上诉。
到家后,见董晨晨还恹恹的,我就给她找点事做,带她一起去后院整理被暴雨冲断的各类蔬菜。
整理时,丁阿姨看到了我们,隔着院子问我们今晚想吃什么。
我侧头问董晨晨:“今晚都做你想吃的,报菜名。”
董晨晨摇头:“我都可以,依你们的口味为准吧。”
我看看她的额头,疤痕已经变成了与其他皮肤一样的颜色,这个时候吃辣椒已经不影响疤痕的后期恢复了,于是我说:“想吃辣椒吗?”
她明显迟疑了一下:“能吃吗?”
“今晚破个例,以后还是得忌讳一下。”
见董晨晨挺高兴的,我就让丁阿姨做两个微辣的菜。
丁阿姨马上就说出菜单:“那就做个辣子鸡和辣椒炒肉?”
“可以的丁阿姨,听着已经想流口水了。”
丁阿姨笑笑:“再做个糖醋鱼和三鲜汤。”
“好啊,谢谢丁阿姨。”
“客气啥,能给你们做饭,你们又爱吃,我就很开心了。”
“那我们陪你去买菜。”
说着,我拉上董晨晨想去换衣服,就被丁阿姨叫住:“你俩继续弄院子吧,我叫你叔叔陪我去,昨前天待在家里没出门,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似的,带他出去放放风,顺便运动运动。”
本想拿点钱给丁阿姨买菜,但她说买菜钱和工资是顾晔承在支付,这个月的已经给过她了,所以说什么都不收。
丁阿姨走后不久,顾晔承总算回复我了,他说他刚才在忙没看手机,至于秦牧那边想让他乖乖服从判决放弃上诉并不难,只是有点缺德。
我立马让他具体说说,他说他在之前的调查中就知道了秦牧的儿子不是他的,是他老婆和别人所生。
这个消息确实挺令我震惊的,我回:秦牧不知道?
顾晔承:知道,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为了堵住亲朋近邻的悠悠之口默许了,但他估计心理不平衡,自那后就在外面找了很多女人。他老婆之前一直在忍着,到后面可能是忍无可忍,并用曝光他们孩子的秘密来威胁,秦牧才不惜暴力甚至纵容他老婆暴打董晨晨,来达到分手自保的目的。
我:所以可以用孩子的身世之谜,让秦牧他们乖乖配合?
顾晔承:原本不想牵涉到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但秦牧不知收敛,我会让孔靖翔去会会他,并传达我的意思。
我:他真的会忌惮吗?
顾晔承:会的,男人不忠被抓,他们并不会感到多丢人,部分人还会觉得骄傲。但不能生育则涉及男性自尊,是为他们所不忍的。
我:那你多找几个人陪孔靖翔去,免得秦牧恼羞成怒。
顾晔承:放心,他好歹叫你声姐,我这个姐夫会保护他安全的。
知道他在内涵我,我也就懒得和他见识,只问他能不能回来吃晚饭。他说因为无法按时交货,得延期一段时间,得请几位客户吃饭,就不回来了。
和顾晔承聊完,我就和董晨晨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她看后十分震惊:“他某些方面还挺正常的,我从没想过他不会生孩子!”
“我也没想到,不过这种男人的内心通常很自卑,又试图伪装掩饰,时间一久变成装在套子里的人,到某天触发点就会情绪失控。反正能和他掰扯清楚后结束关系,也算幸运的事了,这事顾晔承会处理,你不用太担心。”
董晨晨来抱我:“谢谢你,每当我的天空变黑时,都有你为我照明。”
“肉麻兮兮的,行啦行啦,赶紧弄完院子,进屋吃饭。”
顾晔承的效率很快,用两天的时间解决了公司的问题,也摆平了秦牧。
当董晨晨的银行卡收到秦牧二十多万的转账,已经刊登在报纸和发在微博账号上的道歉声明时,董晨晨哭的不能自已,我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尝完了苦,以后你的人生只剩下甜了。”
等董晨晨冷静一些后,她说转二十三万还我,我说我不缺钱,让她先留着,有钱有底气。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你有钱是你的事,你收了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做朋友,不然会觉得自己矮你一截。”
“你别这样想,我不是那种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只是我心里会自卑而已。”
董晨晨的想法我能感同身受,因为贫穷,在很多人面前都会不自觉的放低自己的身段,变得附和之众,很多时候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敢表达。
为了不让我们的关系变成那样,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还款:“若以后周转有困难,记得随时和我说。”
她点头:“放心,我绝对会的,以为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能让我依赖了。”
眼下,只剩程静怡和程正松的案子了,但我不打算出庭,也委托了律师全权代理。
生活,终归是恢复了宁静,连鼻翼的风都是清甜的。
转眼就迎来了中秋节,顾晔承给员工排放了月饼大礼包和购物卡,我所在的创辉也给员工发了零食大礼包和代金券。
这天我接到后勤的电话,问我要家庭住址,说给我寄中秋礼物过来。
因是同城,一个多小时快递就寄到了,我取回来回到家里时,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来电,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阮姐姐,是我,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