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顾晔承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可名状的愤怒。
顾晔承应该是在阻拦:“顾总,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几秒寂静后,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且越演越烈,我纠结少许,到底还是抱着狗蛋冲了出去,对厮打在地的两人说:“都别打了。”
杜霆之被顾晔承按在地上摩擦,趁顾晔承瞄我的功夫,杜霆之腾身而起,把顾晔承摔倒在地又打了两拳。
两个人都是用了力的,可都没哼一声,甚至还在继续互殴。
青春年少时期,大抵每个女孩子都做过男孩们为了争夺自己而打架的白日梦,可对于快三十岁的我来说,这种场面只会令我害怕甚至厌恶。
担心吓到孩子,即便心里十分不快,还是得沉着性子说:“霆之,顾晔承怎么说也是客人,哪有对客人动手的待客之道,你先松开他。”
说着,我迎上顾晔承震惊乃至震怒的眼睛:“顾晔承,有段时间没见了,但你也没必要一见面就打我男人吧。”
杜霆之率先松开了手,顾晔承看看我,又看看杜霆之,慢慢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就像是压力过大,马上要炸开的锅炉。
随即,顾晔承慢慢朝我逼近,杜霆之冲上来让他保持距离,被顾晔承一把甩开了胳膊,他打量着我,唇角轻勾:“你男人?我同意了么?”
我心里是害怕的,面上故作不惧,甚至还睁大眼睛迎上他的注视:“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分手后我找谁过日子,都不用你同意。”
他闻言笑了下:“是分手了,但你欺瞒着我生下孩子,所以无效。”
他说话时,视线落在了狗蛋身上,我抱着狗蛋的手微微用力:“对不起……”
顾晔承冷冷地说:“带上孩子跟我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笑了下,说,“我说对不起,是因为孩子不是你的。”
顾晔承的五官,好像瞬间就皱到了一起:“你说什么!”
杜霆之饶过顾晔承来到我身旁,并用手搂住我的腰,无形中给了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吞了口口水,继续说:“就像你刚才听到的那样,和你分手前的那段时间,因为苏家兄妹的事,你一直冷落我,我心里难受就找霆之陪我喝酒,酒后就发生了些不可控的事。本想当成秘密烂在肚里,却怀上了孩子,我想偷偷生下他,就和你分了手并从霆之的公司辞了职……”
顾晔承很短促地不屑地笑着打断我:“阮离,我不傻,这招你以前和我公司的法务高浩阳就用过了,我没蠢到被同样的谎言骗两次。”
我也笑了笑:“如果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那你可以去查,查我剖腹产的手术同意书是谁签的字;我在月子中心做月子,是谁寸步不离守着我;还有孩子早产,又是谁办理的出入院手续。”
顾晔承的脸色铁青起来,为了让他信服,我只能豁出去加大筹码:“当然,虽然给孩子做亲子鉴定,会伤害到霆之,但因为是我们对不起你,如果你想做个鉴定彻底死心,那我们也会配合。”
杜霆之也站了出来:“对,顾总,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就打吧,可以打到你同意为止。”
顾晔承一直在攒着一股劲,杜霆之这话一出,顾晔承就往杜霆之的膝盖上重重踹了一脚,杜霆之措不及防地跪到了地上,很快就被顾晔承打得满脸是血。
我是真的害怕了,怕顾晔承会打死杜霆之。
担心误伤到狗蛋,我急匆匆的把狗蛋放到床上,冲出去挡在杜霆之面前,仰着头对顾晔承说:“你要打就打我吧,那晚是我缠着他不让他走的,是我对我们的感情不忠,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有怒气要发泄就都朝我来,别动无辜的他。”
杜霆之一定很痛,但他还是把我护在身后:“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让他打你,你进去陪宝宝,这里我会解决。”
看到杜霆之的鼻子和嘴角都在往外流血,我既害怕又后悔。
如果,如果知道顾晔承的反应会这么大,会让杜霆之伤得这么重,那我就算躲起来生活一辈子,也不会让杜霆之冒充顶替。
想着这些,我也顾不上顾晔承了,用袖子去擦杜霆之的脸:“你还好吗?你肯定不好,我去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杜霆之捉住我的手,甚至还笑了下,“他走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我回头,看到顾晔承真的不见了,只有杜霆之的伤和凌乱地屋子,以及敞开的门,证明他来过。
确认他走后,我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百般滋味化成了眼泪,但我明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用手背擦了把眼泪,然后去扶杜霆之:“你先起来,我去抱狗蛋,然后一起去医院。”
“真不用,都是皮外伤,待会儿我在网上买点药,自己抹抹就行了。”
“万一伤到骨头……”
“不会,我好歹我学过医,虽然不是骨科,但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见杜霆之坚持,加上狗蛋又在哭,我便回卧室喂奶,等把狗蛋哄乖后抱着他出去,看到杜霆之在厨房给狗蛋弄辅食。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软。
杜霆之是顶好的人,如果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对我们母子很好……
可这个念头在脑海闪过的瞬间,我就否定了。
婚姻是真爱彼此、互相扶持,如果只图他对我好,那这不仅对他不公平,更是对他的伤害。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你赶紧去休息吧,我来弄就好。”
“没事,当天和尚撞天钟,以防顾晔承杀回马枪,所以我还是得做好角色扮演的内容。”
我摇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原本你也能回去过年的。可你现在这幅样子,回去被家人看到,肯定会担心的。”
“对,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就留下陪你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