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比姚兴告诉杜霆之我找他帮忙的事更糟糕。
很多关系能维持下去,靠的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一旦挑明,就连最基本的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产生了掩耳盗铃的想法,想远远走开,只要不听到杜霆之的回答,我就能维持眼下的关系。
可还没等我转身,就听到杜霆之说:“没有的事,我们只是朋友。”
我刚松了口气儿,就听姚兴反斥:“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一个眼神我就能猜到你要干嘛。更别说你对她的行为太过殷勤,炒饭先盛给她,担心菌子有毒自己先尝几口,没问题了才让她吃。”
“这是尊重和保护女性的基本礼仪。”
“你就扯吧,她喝菌汤你都要提醒她小心烫,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行为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杜霆之沉默少许:“这话你在这里说说就行了,以后可别再提,尤其别对阮离透露。”
“这你放心,我又不是大喇叭,不会到处叭叭叭的。我会说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你,你爸妈催婚催到我这里来了,让我劝你试着和许慕白多接触接触,说他们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
我第一听到杜霆之冷着声音说:“什么未来儿媳,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别理他们就行。”
“你就那么排斥许慕白啊?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她喜欢你好几年了,对你痴心一片,婚后也会对你言听计从,你说一她不二,能少不少麻烦,婚后日子也比较舒坦。”
杜霆之笑了笑:“你说的角色不是老婆,倒像是佣人,如果要结婚,那我肯定要娶我爱的,就算每天伺候她我都乐呵。”
“你啊,太执拗,看你这样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这阮离我了解过,她是顾晔承的前妻,两人被苏家的女儿拆散离婚,如今能复合,那肯定有感情在,更不会轻易分手,只怕你是要把光棍进行到底了。”
“那也无妨,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开心,这就足矣。至于我,我也不是将就的人,单一辈子也没什么。”
姚兴叹气一声:“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你的机会可能要来了。”
“什么意思?”
“自己领悟吧,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
说着姚兴转移了话题,说牛肝菌炒饭挺香的,能不能再要一份。
担心他们会出来,我赶紧折返回去,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情绪都没缓过来。
我是知道杜霆之喜欢我的,可我以为他真的把异性的喜欢,转化成了朋友间的关心,却没想到他对我的感情会那么深。
这令我有了沉重的思想负担,他这般待我,我不可能再轻松的和他做朋友了。
可在他的公司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恐怕连工作都得辞了。
刚想到这儿,身后突然有人叫我,透过镜子看到是杜霆之。
“怎么弄了那么久?衣服弄不干净吗?”
我仓皇地点了一下头:“已经好了。”
他看了一眼我的衣服,然后脱下外套想披到我肩上,我连忙闪躲:“我不需要,你赶紧穿上。”
他轻咳了声:“你衣服是白色的,有点透。”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如此,粉红色的内、衣颜色都透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烫,我低头接过:“那我先穿一会儿,谢谢了。”
他笑了笑:“我们想再点一份干巴菌炒饭,你有其他想吃的吗?”
我摇摇头:“没了,我快包了。”
“你没吃多少,再吃点。”
“早餐吃多了。”
杜霆之确实是个很绅士的人,他不像顾晔承那样一个劲儿的劝我多吃,而是叫了份酸奶,说可以促进消化。
后来我提前去结账,却被前台收银告知已经被杜霆之结账了。
没一会儿,杜霆之和姚兴也走了出来,姚兴说他得去公司,让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杜霆之是开了车的,我觉得坐副驾驶会不自在,便打开后座的车门,杜霆之见状说:“你想坐后面?”
“嗯,饭后困加春困的,我想在后排眯会儿。”
“前面也能睡的。”
“但后面更宽敞。”
杜霆之点点头没再多说,启动车子后我说今天该我请客的,我把钱转给他。
“谁请都一样,不用转了。”
“那怎会一样,姚兴帮过我的忙,请你们吃饭是我的心意,你付了钱我就觉得自己还欠他人情。我转过去了,你记得收了。”
“真不用……”
“你不收,我就去取现金还你了。”
杜霆之从内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知道了,真拿你没办法。”
我笑笑没有接话,过了会儿他又说:“对了,海盛科技那边的广告已经投放了。”
我哦了声:“那尾款支付了吗?”
“还没,那边近期财务状况挺遭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付不了。”
“那怎么办?”
“等等吧,反正钱也不是很多了。”
我嗯了声,他又问:“顾晔承有和你谈过海盛相关的事吗?他真的和海盛彻底撇清关系了?”
“算是吧。”
他点点头:“也对,他后来收购的点横,和海盛的主要业务相同,已经成了竞争对手,想不撇清也不可能。只是海盛毕竟是他爸创办的公司,走到这一步还是挺可惜的。”
“是可惜,但合久必分也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你说得对,他敢另起灶炉确实听令我敬佩的,不过点横刚上市,有很多事要忙,他应该没多少时间陪你,你还能适应吗?”
看来杜霆之是听进了姚兴的话,前面铺垫半天,就是为了说最后这句打探我们关系的话。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相比天天黏在一起,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更为重要。”
“也是,每对恋人都会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只要能接受就好。你趟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我没睡意,但为了不再谈敏感的话题,还是闭上了眼睛。
到公司停车场后,我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让我穿着,我说已经快干了,而且办公室基本是女同胞,不遮掩也没事。
他笑着接过,回到办公室我打开手机,看到杜霆之发来的微信消息,他说原来的手机找不到了,他已经补办了卡,也找回了所有的软件密码,让我别再担心。
我不走心地回了个抱歉的表情包,心里却想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担心姚兴恢复不了数据。
刚这样想着,姚兴就发了信息过来,问我想全部恢复,还是恢复部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