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去那个地方吃饭吧。”顾意看着车窗外，对苏艳艳缓缓说道。
苏艳艳只是一瞬间就意会了。
她打开导航，把车开到前面，倒了个方向，向那个饭店驶去。
顾意和林然真正在一起的起点。两个女孩子的人生发生转折的地方。
一路上都很安静，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来着，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苏艳艳不会爱上程零，顾意不会愧对林然。
很快就到了饭店，苏艳艳把钥匙甩给泊车小哥，扶着顾意向饭店大堂走去。
依旧人满为患，依旧人声鼎沸。
装饰雅致的大厅里，一片衣香鬓影的景象。如果不是招牌上明摆着写着餐厅，都会给人一种正在举办盛宴的错觉，整家餐厅都十分高规格。
大厅中央有一架能看出来十分昂贵的钢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一个非常妙曼的背影，纤细而又有气质。她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大，用镶嵌着碎钻的蝴蝶发夹把两侧的头发松松的夹住。
传来一阵好听的钢琴声。
顾意和苏艳艳对钢琴不了解，对古典音乐也没什么涉猎，都不知道这弹的是什么曲子。
她们粗粗的听了一下就向一旁的空位走去。
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什么的，两人俱从那段音乐中听出了一种爱恋。
两人都没有把一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她们点完菜就慢慢悠的坐在哪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
却突然发现中央人群中似乎出现了一阵躁动。顾意她们坐的有点远，也没弄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正疑惑着，就听见了一道温软的女声。
“这首曲子，叫做献给爱丽丝，我改了一小段，想要献给另一个人，谢谢他的不离不弃。”她的眼神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俊美不羁，梳着背头，让整个脸庞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明明身上有挥之不去的邪气，可是再看着那个白裙的女人的时候眼眸中却满满都是温柔。
好像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个人重要。
苏艳艳向那个方向看过去，顿时脸色就煞白了。
“献给程零，谢谢你一直在这里——”女声继续说着，满脸都是幸福和喜悦。
顾意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向苏艳艳，生怕她一个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早知道就不来这家餐厅吃饭了。
“艳艳——”她担忧的伸出手想要唤醒眼前明显已经呆滞了的女孩子。
“意意，我们两还真的是难兄难弟，你分手了，我彻底失恋了。”苏艳艳缓缓收回视线，嘴里的话说着调侃，可是脸色却一点也不好。
“不吃了，我们走——”顾意拿起包，就想强行带着苏艳艳离开。
“不，就在这儿吃，谁规定有他程零的地方，我就要避让了——”苏艳艳执拗的坐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着大理石台面的桌子。
她不肯走，顾意一个脚受伤了的也不能强行拉着她。
只能慢慢挪过去，和她坐在同一个方向，紧紧牵着她的手，苏艳艳也回握了会来。
两个人都是双手冰凉，不带一丝暖意，犹如此刻的心境。
不得不说，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在一起，毕业了还一起失恋了。
程零并不知道有人在暗处默默看着自己，他有些震惊白若雪会突然这样做，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弹一如曲钢琴而已。
从顾意和苏艳艳这个方向看过去，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个人在众人的祝福中在一起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些祝福词即便没有听见也可以想象到。
顾意偷偷用余光观察着苏艳艳的神色，想到了曾经苏艳艳在停车场等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薄红。
她不再犹豫，突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以苏艳艳一向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会忍着脾气，躲在角落一个人默默的失落。
“意意，你干什么？”苏艳艳看见顾意的样子问道。
“艳艳，去问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要和白若雪在一起，如果不是，你还有机会。如果是，你也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会为你背叛全世界。”
顾意眼神坚定的看着苏艳艳，她一向好说话甚至是不会拒绝别人。可是这一刻，苏艳艳却觉得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有一个人紧紧的牵着自己的手。
“好——”苏艳艳笑了一下，站起来，扶着顾意向前面走过。
闺蜜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无所畏惧陪你走过去，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你的身旁还有一直有我坚定不移的跟跟随。
两个人走到人群的中央，程零错愕的看着苏艳艳和顾意，过了一会儿，眼神中闪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意思，带着淡淡厌恶。
苏艳艳在看见这个眼神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好像都消散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好像通过这样就可以把力量传递给她。
“程零，好久不见啊！”顾意主动开口打着招呼，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眼神却很冰冷。
“你是？”白若雪走下来，自然的牵住程零的手，目光看起来温柔，可是顾意还是感受到了那一丝探究。
“朋友的朋友——”程零淡淡的说道。
“程公子不介绍一下吗？”顾意见程零还是不说话，又开口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程零会卖自己这个面子，或者说是卖宫泽的面子。
“对啊，阿零，我也挺想知道了。”白若雪亲昵的对程零说道。
苏艳艳沉默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只是一个看客，只有顾意知道，她的手有多凉，这么凉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都抓的手疼。
“顾意，宫泽的朋友——”程零开口说道，顿了一下，才看向苏艳艳。
“顾意的朋友——”竟是连名字也没说。
“这是我女朋友，白若雪。”程零说完，就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顾意的身上，竟是不肯在看苏艳艳一眼。
“顾小姐好，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白若雪对顾意说道，嘴角勾着一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眸中有一丝微光闪过，但是看起来一切如常。
周围的看客也把视线投了过来。
这是新欢遇上旧爱，还是朋友之间的寒暄——
“程零，生死之交都不算朋友吗？以前不知道你这么重色轻友啊？”苏艳艳抬起头，把目光扫向程零，她眼神激烈又坦然，仿佛只是在固执的追问一个答案。
“和我有生死之交的人太多了！”程零护着白若雪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冷淡的说道。
“阿零——”白若雪娇嗔道，不满的看了程零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苏艳艳被程零的动作给刺到了，好像一柄利刃就这么直愣愣的扎进心里，肉疼，伤人不见血。自己有那么娇纵蛮横吗？
“不知道这位小姐叫什么？”白若雪见到苏艳艳的反应，收回挽着程零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把目光转向苏艳艳，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问你男朋友啊！”苏艳艳把男朋友这三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程零明显的皱了皱眉，“你在闹什么？”
“程公子，好歹我们上次还一起在这里吃了饭，你的生死之交是多，处处留情。我们算不上朋友，也是熟人了吧，介绍一下不过分。”顾意紧紧的抓着苏艳艳。
周围的看客这下恍然惊醒了，果然是新欢遇上旧爱的戏码。
只是他们真的想错了，新欢是往年旧爱，旧爱却从未曾是过新欢。
程零睨了顾意一眼，眼眸中有一丝不满一闪而过，但是随即就被他压了下去。
“顾小姐喜欢吃什么今天都算我账上。”程零说完就径直拉走白若雪，不再理会站在人群中的顾意和苏艳艳。
“程零，你站住，你和她在一起程阿姨知道吗？”苏艳艳见他丝毫不留恋的拉着那个女人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终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嫉妒，高声叫道，声音竟然带出了一丝尖刺。
白若雪脚步一顿，脸色瞬间煞白，当初她就是被程家人逼到国外的。
“住嘴——”程零扶住白若雪，看苏艳艳的眼神中满是厌恶。
顾意下意识的挡住苏艳艳，这个眼神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心口上插刀。
可是苏艳艳还是看见了，她踉跄着恍了一下。
“我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程零声音冷淡的开口，往常的温情模样竟是一点也不存在。
“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救我？”苏艳艳低声喃喃道，声音很小，只有站在她身旁的顾意听的真切。
程零的全部心神却都集中在白若雪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苏艳艳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意意，我们走——”苏艳艳看着那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关怀备至的样子，恨不得把人捧到心尖上终是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与她相争的余地，整颗心陡然降落，沉入谷底，竟是不愿在多看眼前的那两个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