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我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真的想知道,我真的想要挽回他。”肖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但他强忍住自己的泪水。
“你有这个心,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赵鹏气愤的站起来,他冲着肖晨大声的指着肖晨说。
“我真的尽力了。”肖晨看着赵鹏,眼睛里满是真诚。
“你……”赵鹏气得出不出话来,他又重新坐下来,强忍住自己的情绪。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吧。”肖晨心里清楚,辛瑞这么多年一定过得不好,不然赵鹏也不会这样排斥自己,但是肖晨觉得,赵鹏做得对,就是他的错,他简直不可原谅。
“你走那天,他接到岚姨的电话后,就晕倒在了机场。”赵鹏坐在肖晨面前,看着肖晨悔恨交加的样子,自己也于心不忍,他打算把事情告诉肖晨。这么久了,辛瑞就算过的不好,但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肖晨,赵鹏一直都知道,韩杰认识辛瑞三年多了,从一开始就告诉赵鹏说对辛瑞有好感,赵鹏也一直帮着他,他也希望辛瑞可以忘记那个一去不复返,还在他伤口上撒盐的人。但是,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成功。
肖晨这次回来了,他倒是希望他能好好待他,慢慢抚平辛瑞受过的伤。
“什么?”肖晨既焦虑又震惊。
“还是机场的人打120然后把他送到医院的。对了,我忘记了。你还不知道呢,他有遗传性心脏病,是遗传他爸爸的。送去医院抢救就是因为心脏病突然发病了。”
“他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距离他晕倒或者说距离你走的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变成那个样子。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可以进到他的病房里,他需要和一切外界环境隔离。”
“你知道为什么吗?你是不是认为仅仅一个心脏病怎么会这么严重?”赵鹏红着眼睛搅着自己面前的咖啡问肖晨说道。
肖晨用力的摇着头,他已经哽咽到不能说出话来了。
“没有。”肖晨看着赵鹏。
“因为他做了手术,换心脏,你知道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吗?这个不是问题,你知道他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吗?他妈妈离世了,那个在这个世上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开他了,而且,他胸腔里的心脏你知道是谁的吗?就是他妈妈的。”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肖晨不能自已泪流满面,他不知道辛瑞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在国外联系到的可以匹配的心脏,却被阻拦了?你也不知道吗?”赵鹏看着肖晨说。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到底是谁?”肖晨有些发狂,他觉得自己好无能,事情原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问你妈妈啊,她说不定知道呢。”赵鹏含着泪笑了。
“是她做的!”肖晨满是震惊,原来陈婷芳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错事。
“对不起,对不起。”肖晨现在除了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可不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辛瑞!”赵鹏看着他说。
“后来他彻底清醒了,第一时间就是问大家,他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可怜他自己昏迷不醒了一个多月,连他妈妈已经去世下葬了都不知道。大家不忍心告诉他这个实情,但是聪明也有聪明的坏处,从一点一滴中,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大概。”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跟他在一起,他突然问我说。”
“赵鹏,我妈葬在哪里了?”
“当时我听到了之后我就直接懵了,因为岚姨早就说了,在他出院之前一定不要说这件事情,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没想到他突然那么问我,我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然后就直接说葬在他爸爸旁边了。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我就只能看到他自己默默的流泪,一个字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后来我只得把真相告诉了他,楠姐她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是一直都没有同辛瑞讲过,她怕影响他高考,原来那段时间楠姐说去外地出差,其实她一直都是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岚姨那段时间其实就是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照顾她的。她早就知道辛瑞有遗传性心脏病,因为从她一开始怀孕的时候,医院里的医生就跟楠姐说了,辛瑞遗传他爸爸心脏病的几率很大,但是楠姐义无反顾的生下了他,在那天晕倒以前,他都是很健康的,可能是突然收受到刺激,所以才引发了心脏病的突发。”
“你知道吗?那天他问到你了,我能怎么说呢?你比赛呢,还没有来得及回来。”
“这个谎言还没过两分钟就不攻自破了,他问我要手机,整个人都被与外界隔离的情况下,带着手套拿着手机打开手机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给他发的消息,我还以为我联系不到你,你主动和他联系了,没怎么在意,毕竟,你们那会儿那么好,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给他发分手的短信。他看的时候距离你发这个短信的日期大概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赵鹏说着这些话想起了这些事情,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像几年前一样感受着那份痛。
“肖晨,你告诉我,什么叫我一直爱你,但是你不要等我了?你告诉我,什么叫光一直在,黑暗终究逃不过?”赵鹏几乎失去了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哽咽至极,几乎不能说话,但是他还是坚持问肖晨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我,”肖晨那个时候刚参加完比赛,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他想回国的时候却被陈婷芳逼迫着留在法国,强迫他和辛瑞分手,无奈之下他才发出了那条短信,他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自己要是先顺从着陈婷芳,她就会同意自己回国,然后自己在找个时间和辛瑞做解释,辛瑞一定会理解他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发完之后,再也联系不到他们所有的人了。
“后来怎么样呢?就连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他突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就这么看着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生的气息。我心痛,我难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生命也可以这样。”
“从那以后,他不说话,不吃东西,本来刚换完心脏他就不可以激动,受刺激,需要与外界隔离,生活环境必须要干净没有一点脏东西,不然就会感染,那可是要命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抑郁了,有了严重的心里问题,他自己在一个病房里,谁也不见,几度有过自杀的念头。”
“幸好被发现的及时,不然他还真就离开了,走的倒是洒脱,也不看我同不同意。绝食,割腕,跳楼,他都试过了,那天他都走到了阳台上,但是及时被我们发现及时制止了,最后,他的病房里,被我们偷偷安装了摄像头监视器,时刻关注着他,这样他就不会轻易轻生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是,我不是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这几句话,自打最后一次把他从阳台上救回来后他一直重复着,桌子上 还摆放着他的手机,定格的页面就是在你给他发的短信上。”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生动活泼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居然可以变成那个样子,整整几个月,没有一丝好转。”
“岚姨坐在他床边,心痛的一边流泪一边跟他说话。”
“原来岚姨是辛瑞的亲姑姑,她和辛瑞的爸爸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因为辛瑞的爸爸去世的太早了,楠姐也怕辛瑞会多想,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他爸爸家里的任何事,害怕他知道他爸爸有遗传性心脏病,会影响他健康成长,所以她就一直没有和辛瑞提起过这件事情,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会在两个人的心里烂一辈子,却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他知道之后有没有好一点点?”肖晨看着赵鹏问他说,他实在是太心痛了,他不知道原来辛瑞竟然自己承受了这么多。
“嗯,岚姨告诉了他这件事情之后,一直在病房里陪着他照顾他,他好像又重新找回来妈妈在世的时候的感觉,情绪虽然还是低落,但是至少没有再次自杀了。”
“一直在医院里住了一年多,他才能正常的和大家接触,他自己在家里准备下一年的高考,参加高考,以全省第一的名次,进入了一个师范大学然后开书店读研赌博。但是平时对于生活环境的要求还是非常高,必须使用自己的各种用具,而且在使用前,必须要消毒,定期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过了三~五年这个坎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现在已经第七年了,然而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