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钰久没等到答案,脸色非常难看,他突然拉开车门下去了,一边用冰冷的声音吩咐小王:“在这里等着。”
沈白看了看已经到了别墅,又看了看靳钰生气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该不该下车,最后,他整理了一下还是下车了。
他从这一侧下车,那一侧靳钰已经把那刚刚还在门口哭的伤心的可怜虫抱进了车子,小王目不斜视地抓着方向盘。
沈白回头,看到副驾驶上的任清泉挂着眼泪冲着他笑了一下,而靳钰坐到了后座,疲惫地往后仰躺着看不清面容,只听他冷冷的吩咐:“希尔酒店。”
小王的车技好,很快就稳稳当当地调转了车头,只看到车屁股很快就在视野里消失不见。
沈白摸了摸脸,刚刚在车里不觉得,这会儿脸却已经被冻得冷了,尤其是脸颊上,活像是眼泪在脸上结了冰。
他进去看到柏叔剪掉了最后一簇不规矩的灌木枝,他抽掉手套问沈白:“沈少想吃什么,累了吧?”
沈白摇了摇头,竟然顾不得回答柏叔了,他平常很尊重柏叔,绝对不可能不回答柏叔的问题就进入房间的。
柏叔看那小青年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尽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柏叔?”一楼客房走出来一个只缠着浴巾的年轻男子,那双桃花眼因为热水冲过的原因带着红。
柏叔皱了皱眉:“我给你准备了浴衣。”
苏扬挑眉:“哦?是吗?没看到。”
说着人走过来,顺着柏叔刚才看的方向看上去:“我刚才听到了任清泉的声音,还有车子的声音,上楼的是那个小年轻?”
柏叔没理他,去客房淋浴间收了浴衣。
沈白坐在别墅楼顶吹风,感觉到有些凉快,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东西七零八落掉下的声音,还有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暗笑自己竟然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沈白脑袋里面总是晃过任清泉那双得意的眼睛,他烦躁的摇了摇头,走进浴室,任凭热水冲下来。
闭上眼睛的沈白有一些柔美了,眼角仿佛带了愁。
沈白心里矛盾了。
一个沈白在说:沈白,你要相信,你的未婚夫还是有一点在意你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你,他有那么多选择,既然选择让你做他的协议结婚对象,你对他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
另一个沈白说:别傻了,任清泉回来了,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你不过是个利用对象罢了,你是还债的,他对你怎么会有情意?
如此纠结的后果就是,沈白第二天睁不开眼睛了,因为眼睛肿了,而一夜未眠,一夜也没有人回来,这是沈白搬到靳钰房间第一次只有一个人,沈白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部浮肿的丑鬼,嘲讽一笑。
一个上午,楼上的人没有下来,楼下的管家也没有上楼去叫,厨房里面却是多了一个恶魔,厨房几乎变成了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几个保姆和别墅的厨师都为难地看着拿着勺子,脸花的不能再花的男人,要不是知道这人是靳大少为数不多的哥们儿,是靳大少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这家伙应该被赶出去。
沈白下楼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脸部也不浮肿了,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他看了看这别墅,没有看到柏叔,也没有去找,只是感觉到胳膊有点隐痛,缓缓出了别墅。
保安看着沈少带着笑容走出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沈白停在一个广告设计的小店前,看到上面写的招人消息,一脸从容地走了进去。
看到沈白熟练的操作着电脑,再问了几个问题,老板非常满意,让沈白第二天开始去上班。
沈白买了一些街边的好吃的打车去了医院。
“小白,这是什么?”靳老爷子看到沈白就高兴,尽管他已经非常虚弱。
沈白一笑:“糖葫芦。”
老爷子拿着就要往嘴里放,沈白赶紧拦住:“伯父,你不能吃,你说了只看看!”
靳老爷子有些不高兴:“小白,你该叫我什么,又忘了?”
沈白一愣,乖乖叫了一声:“爸。”
趁着老爷子高兴的劲儿,沈白拿走了老爷子手中的糖葫芦。
老爷子颇有些不舍地看着沈白手中的糖葫芦:“小白啊,时代不一样了,我小的时候,只有一种糖葫芦,山楂的,有酸的,有甜的,没想到现在连葡萄的、橘子的都有了。”
靳老爷子是白手打天下,人是从南方发家,后来举家到了帝都,他像是想起了年少时的事情,沉入了回忆当中。
而在公司,会议室里,一片压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总裁大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压格外的低。
靳钰心里着急,可是因为他的威压,平常开会说话还算顺畅的员工结结巴巴,竟然说了半天都词不达意,时间拖的越久,靳总脸上越是乌云密布。
靳钰一大早打电话到沈白的手机没人接,打到柏叔那里也没有人接,后来打给保安,保安找到柏叔,他问及沈白,才知道沈白一大早就出门了。
可是沈白并没有来公司。
他打到医院,老爷子却说沈白没去,当然那时候沈白的确没到医院,后来老爷子和沈白聊的开心,也没给靳钰回电话。
靳钰打电话给严虎,结果反而被严虎从担心询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沈白的事到骂起他来。
靳总也是有脾气的人,当然挂断了。
靳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给沈白打了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听,却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是沈白和一个男人在路灯下接吻的。
那个男人的脸,靳钰看到过,在他和沈白的合照上,那是沈白的前男友——陈樟。
只是不知道这人从哪儿找出来的,很快靳钰就知道了。
那人说:“我是陈樟,我手里这种照片很多。”
这就是今天靳总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