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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谁在叫救命?女公安把她带到房间里,刘玉香也要跟进去,美其名曰:“兰兰别怕,舅妈陪着你。”
正好趁着这个由头,看看那几包药在不在小丫头身上?
“谢谢舅妈。”
叶兰所在房间每个角落,她本人连根头发丝都搜了,除了郭秉德给她的一块钱,一无所获。
刘玉香失望又着急,实在想不出那些药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出去刘秉德当即给郭春红一个大耳刮子:“我就说兰兰不会做这种事,你偏要诬陷她!”
然后一间间房一个个人搜,包括牛棚猪圈,最后只剩郭海波的房间,刘玉香一再拍打房门都没人应,无奈道:“肯定睡着了,自家孩子不可能拿,这间就不用搜了。”
“闹成这样他还能睡?”李公安不同意,郭春红也不依:“那为什么要搜我?”
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三块八毛五分,藏在牛棚草料里都给搜出来,还被亲爹没收了,亲妈也不帮她说句话,那她还要顾忌谁?
何老太也坚持要搜:“海波当然不会拿,但架不住被有些不要脸的怂恿,现在不搜,就等着她拿回娘家吧。”
郭秉德本来还犹豫,一听这个也赞同,找来备用钥匙打开郭海波房门,呵,里面没人。
一家子抓头:“没见他出去啊?”
看热闹的邻居摇头:“窗子大敞着呢,肯定是从窗子翻出去的,在自家有门不走要翻窗子,只有做贼才会这样。”
郭秉德叫:“我儿子不会做那种事,他是从门出去的,只不过当时我们没注意。”
他心里拨凉拨凉的,冲着李富贵吼,“他会去哪些地方你快说!”
嘴上不承认但他岂不知儿子尿性?如果把一千五百块拿去赌,那现在追去也许还能拿回一些来。
大哥是真的发火,李富贵也不敢怠慢,急忙说了地方。
郭秉德火急火燎朝外跑,众人跟上,路上李公安突然道:“谁在叫救命?”
声音是从路边公共毛房传来的,郭家人自是不管,李公安带人去看,一下叫起来:“郭海波在这里,掉粪坑里了!”
叶兰不急不缓走在最后,一听不觉扬了扬眉毛,停下脚步。
郭海波从她房间爬窗出去,不回房睡觉又跑出去鬼混不奇怪,可他又没喝醉酒,怎么就会掉粪坑里?
“我的儿啊!”
一时间何老太哭,刘玉香叫,郭秉德喊,找来大棍子长粪瓢,才把郭海波捞上来。
问他一千五百块的事说不知道也罢了,问他为什么大半夜掉粪坑里,也是双眼无光一脸茫然。
一家子哭天喊地把郭海波弄回家,丢钱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刘玉香骂着让郭春红快烧热水,敢慢一点仔细皮。
那边何老太披散着头发,拿出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在堂屋里跳来跳去,烧了符纸化在水里,拿去给刚喘过一口气的郭海波喝。
说这样就能赶走他身上的邪秽,宝贝孙子就说得出,是谁害他掉进粪坑里了。
郭秉德连连附合,到时儿子肯定也会说出一千五百块的去向。
他觉得钱绝对是儿子“拿”走的。
要不然,他干嘛要从窗子翻走?
第二天太阳照屁股,郭海波也没说出什么真金白银,倒发起高烧,眼睛都烧红了。
刘玉香骂:“我昨晚就说赶快送他去医院,偏要搞他玛的迷信活动,我儿子要是烧出个好歹,看我饶得了谁?”
何老太气得跳脚:“什么叫迷信活动?如果我没弄符水给海波喝,他现在指不定更糟,臭婆娘你不敬鬼神不敬祖宗,死了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拔舌头下油锅!”
夫妻俩送郭海波去医院打了一天吊水,烧退回家,半路上有人跑来告诉:“秉德,你妈被压在那个公共毛房里了。”
郭秉德慌忙跟着人跑去瞧。
刘玉香扶着儿子朝家走,朝男人背影啐口水:“压死才好!”
可惜了,毛房是土基墙压不死人,但何老太毕竟年纪大,被压断一条腿。
郭秉德抱怨:“妈,家里有毛房,你干嘛跑这么远来上这个毛房?”
“还不是因为你儿子?”看左右无人,何老太才哼哼唧唧道,“那钱他只怕是藏在这毛房里了,要不然大半夜的,家里有毛房,他又为什么要跑这么远上这个毛房?”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郭秉德急问:“钱您老找到了?”
“唉,我正趴在地上梗着脑壳朝坑下看,这天杀的墙也不知怎么就倒了?我还没看清,你快点送我去医院。”
刘玉香堵着门不让送:“送医院也是敷草药上夹板,还要挂号费床位费护理费,就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再不成,让她跳跳大神喝符水!”
何老太一条趴在地上,哭出来的声音像拉警报,:“大家快来看看呀,我腿都断了,刘玉香这个儿媳妇硬是不让我去医院,就想让我死在家里。”
惹得左邻右舍都来了,自然纷纷指责:“刘医生,别说你还是医生,就算不是,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就不怕儿女有样学样,将来也这样对你?”
“你作为医生连婆婆都要这样虐待,还能对哪个病人好?就不怕传出去没人找你看病?”
刘玉香再厚的脸皮也怕悠悠之口,忙道:“医院里敷的草药我都知道,夹板我也会上,我的意思是我在家里就可以给她弄,何必要去医院多费钱?”
“你会个狗屁!”何老太骂,“你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都没人找你看病了,黄院长要把你调去当护士!像你这样心毒的东西,做护士也只会害人,能给我弄什么?”
刘玉香赌气道:“你想去受罪你就去!”想想又道,“兰兰在家也没啥事,就跟着你外婆去,帮她端水递递毛巾吧。”
她正愁找不到理由让叶兰去医院呢。
“兰兰做不来这些!”郭秉德一下急起来。
看护病人哪个来做都得沟头滴水,卖相不好,坏了和赵家的亲家,天价彩礼就拿不到了。
“让春红去侍候我!”何老太自然和儿子一条心。
郭秉德走前又给了叶兰一块钱:“灶房里的事你不要做,拿钱去买肉包子吃。”
李富贵伸着脖子看郭秉德离开,转头凑到叶兰面前:“兰兰,肉包子有什么好吃的?走,我带你去啃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