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予墨被关的地方，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玖棠和程亦阳已经没有任何顾忌。
两人联手，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守在外围的人。
放倒最后一个，玖棠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而后用暗号通知了外面的人。
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亦阳。
他看着地上这些打滚的护卫，认出其中几个之前还跟着他混过，眼中无波无澜。
发现玖棠正看着他，一瞬间冰雪消融一般，对着她笑，眼里有光。
“走吧。”他说着，牵过玖棠的手，就那样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别墅内，程永逸定定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擦拭着什么，声音有些沙哑。“那逆子呢。”
“主子，少爷可能并不在意那个男人。”一个黑衣护卫站在他身边，声音没有起伏，仿佛这只是一个正常不过的事。
“我们可以把吉延捉来。”
程永逸擦拭的动作不停，点着头，“顺便把那个没用的男人解决掉。”
“是……”
黑衣护卫话音未落，别墅大门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砰——”
门被人踹开，摇摇晃晃地悬挂着，同时掀起一阵尘烟。
沙发上的程永逸看着这一幕，双眼眯起，没有慌乱，坐得稳稳的。
尘烟渐渐散去，门口的两个人影变得清晰。
程永逸眼睛只盯着他的好儿子看，没有看旁边那个女人一眼。
程亦阳就站着给他看，对上他的眼神，里面是同样的深邃犀利。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玖棠被忽视得彻底，倒也不恼，漫不经心地说：“要解决我的人？程家主是要把百年基业葬送于此？”
程永逸听到这话，眼中有些动容，转头，看向文玖棠的眼神中一片阴郁。
“你个女娃子，年纪轻轻太狂妄。不好，不好。”
他阴沉着脸，说话的语调却没有起伏，仿佛无关痛痒一般。
玖棠和程亦阳走上前，没有其他的动作。
黑衣护卫从程永逸身后站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那衣服下的肌肉暴起，好似猫竖起了尾巴，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玖棠没有理会这个护卫，抬手一挡，顺手卸下了他的胳膊，然后走近程永逸。
她的动作来得太突然，加上护卫的注意力主要放在程亦阳的身上，这才中了招。
这女人下手太狠了，比他们还猛，一点都不像个花瓶。
黑衣护卫想着，然后就被程亦阳顺走了身上的装备。
他已经毫无抵抗之力了。
不过外面的兄弟是怎么回事，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
护卫想到的东西，程永逸早就察觉到了。
逆子棋高一着，倒是顺了那老头的意。
程永逸看起来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那放在裤腰处的手，正不安地蜷缩着。
玖棠注意到，有一个黑色管状的东西，从他的衣角处冒出了头。
瞥了眼，很快转移视线。
程亦阳走过来，站在玖棠面前，“你捉予墨，就是为了引我回来？”
程永逸不屑地哼了一声，看着面前这个逆子，长得越来越像他的母亲，脑子突然有些模糊，眼神有些浑浊。
有些不对劲。
玖棠突然站起来，快速上前，把程永逸藏着的武器取出，拿在自己手里。
这动作不过一瞬，程永逸的意识很快清醒。
他能感觉到有人接近他，把东西拿走了，可他当时好像浑身失去了力气，根本阻止不了。
回过神来以后，程永逸看着玖棠的眼神很不对劲，其中竟然有些畏惧。
是了，像程家这样的家族，见过的能人异士不少，他们向来不会去得罪这些人，反而会主动交好。
虽然他怨恨程家，但这也是他唯一的依仗，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好像什么都不是。
太可怕了。
“逆子，逆子，快把这个女人赶出去！”程永逸在这种压力下，终于破功。
程亦阳不为所动，自嘲道：“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控制了我这么多年吗。”
他嘲弄的表情，让精神涣散的程永逸出现了幻觉。
那张脸，跟已故的妻子慢慢重合。
他好似看到，妻子在嘲笑他，笑他是个懦夫，孬种。
程永逸快要崩溃了，他跳起来，要抓破那张脸，那张让他夜夜噩梦的脸。
玖棠和程亦阳怎么可能让他击中。两人同时侧身，避开他，然后拽着他的胳膊一扭。
黑衣护卫被程亦阳绑在墙角，把家主发疯，如何被少爷和夫人卸胳膊的，看得一清二楚。
听那脆响，护卫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说多了都是泪啊，夫人下手真的太无情了。
护卫一动不动，低头装死，生怕被那两人盯上。
这时，程永逸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开始在客厅乱窜，对着空气说话。
玖棠仔细听了一下，好像在说什么“你别过来，对不起”之类的。
看向程亦阳，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她轻声地问。
难道是她刚刚下手太重了？
程亦阳摇头，看着她说：“我觉得不对劲。”然后看向程永逸，“他总说母亲是我害死的。可是他……”
“你怀疑你母亲的死跟他有关？”玖棠说。
“我不知道。”程亦阳说着，脸紧绷着。
他现在很乱，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他又说：“我觉得他是装的。”
玖棠点头，“有一瞬间是真的，后来就是假的。可能是在逃避什么。”
两人沉默，看着这里的一片狼藉，然后又看向墙角那个装死的护卫。
算了，跟在程永逸身边不是什么好事，让他继续熬吧。
这次来程家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不止救出了予墨，还刺激了一把程永逸。
虽然他对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但那个男人，用这件事折磨了他整整二十二年。
到头来不过是成了他掩饰愧疚和恐惧的工具而已吗。
程亦阳一时难以接受，脑子一团乱。
突然，嘴里被塞了颗薄荷糖。清凉的感觉将那些乱成一团的思绪一扫而空。
抬眼，看着面前玖棠的微笑，程亦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回了一个笑，牵起她的手，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