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项目的总策划人。”许文哲收回刚刚看见古墨在楼下热舞时眼底的惊艳，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合同书上，避开古墨紧身衣下玲珑有致的身材，“这个计划是面向全国高翔，市场极其广大，现在被你们改的面目全非。”
古墨拗不过沈安，只得任由他给自己穿上外衣，换来服务生叫了一瓶红酒，“按理说你并没有资格和我谈这个事。”古墨毫不客气地直接开口，“不过既然秦煜斌让你全权负责，我也不多说什么、。”
“策划案必须改，否则我没有任何投资的理由。”
古墨虽然修过金融学，但并没有念到结业，所以这份策划案也并不是她改的，更或者说，她连一眼都不曾看过。
她接触过很多：金融、设计、编剧，但大多都只念了一年不到便没了兴趣，更何况她身后有专门的团队经营，每年支付她们九位数的薪水，古墨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为了一纸证书，去继续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
离开时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古墨。”许文哲草草地扫过一眼被改过的策划书，不得不说比他之前的要好过千万倍，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根本不可能低头，反而显得愈发孤傲，“我们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投资者。”
“夜少华？”古墨接过刚刚被沈安醒好的酒，轻酌一口，享受地闭上眼睛。
双眼微眯，修长莹白的手指握着高脚杯轻轻晃动，浓密挺翘的睫毛随着她闭眼的动作轻轻晃动，最后安静地覆盖住双眼，在眼窝投射出一片阴影。
本就殷红的嘴唇在红酒的滋润下更显得水润可口，一张一启间让人不由自主地盯着嘴唇，不愿将视线移开。
“秦煜斌不会选他。”
许文哲咬牙，“你凭什么这么说？”
古墨微微一笑，若水仙花开温柔秀丽，却也多了一抹清冷，“他既然没告诉你，证明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资格、又是资格。
古墨进来不到十分钟，已经两次否定看轻自己，许文哲捏着策划案的手指不断收紧，从小到大他的成绩便好，一直都是老师的希望，即使到了大学，因为和夜少华关系不错，且进了学生会，也没人敢当面对他冷嘲热讽。
可自那晚过后，再回与古墨之前的相遇，似乎他一直都是处于被蔑视的地位还不自知。
从未有一刻，许文哲如此恨过。
“八千万。”古墨睁眼，敛尽半个夜空星辰的双眸似水般清润幽深，“但前提你们要按照我的方案来做。”
沈安将剥好的松子放到古墨桌前的盘子上，头也不抬地继续下一轮服务，仿佛对他们的话题一点也不敢兴趣。
古墨好笑地看着完全沦为“苦力”的沈安，兴致突起，俯身到他耳边，红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猛然变红的耳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许文哲此时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古墨的动作，在她吐出八千万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傻了，这个策划别看他和煜斌拿的高，但两人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总计划投入也不过一个亿，古墨一开口就是八千万。
八千万啊，他一年的学费也才八千块。
强烈的冲击对比下，许文哲蓦然想到之前自己对古墨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股凉意不由地从脚底升起，知道了背景之后再去看他说过的话，终于明白古墨说的从不曾将他看在眼里并不是撒谎，在她的眼里，他就跟路边的乞丐没什么差别。
许文哲自己做不了主，只能去给秦煜斌打电话，拿着手机头也不敢抬地走出去，仔细看看他的手指都还有些微微打颤。
许文哲前脚刚走，沈安后脚就直接站起身，狠狠地吻住刚刚撩拨他的女孩。
古墨笑着迎合着他，因为担心许文哲会突然回来，两人都是点到即止，只是沈安怎么看怎么有点欲求不满。
“贫民窟的人，对于八千万，竟然眼也不眨一下。”古墨可是看见了，即使是许文哲都有些意动的，可沈安却是从始至终淡定地紧，“安安，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安安。
沈安上前，单膝跪地，抬头仰望着古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极其虔诚，“解释的不应该是你吗？”
细细地揉捏着古墨的手指，似真似假地道，“八千万的巨款，就是宁家也不能说拿就拿吧？”
古墨笑得妖娆，伸出食指勾起沈安的下巴，颇有一股古代贪官调戏女子的风流，“是呢，怎么，怕了吗？”
黑色的瞳孔眸色深深，眼底的情绪如隐藏在乌云后的星辰一般，不为人知。
“怕。”沈安道，将古墨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抓住，“所以，你一定不要丢下我。”
古墨先是一愣，随即深深地看着沈安，“安安，我突然对你好奇了。”
沈安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古墨话里的探究，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兴奋地接话，“我的荣幸。”
说着，低头，虔诚地吻在了古墨的手背，就像是一个圣教徒对着自己的信仰，除了遵崇，只有爱慕。
“秦总说没问题。”许文哲进来，脸色有些泛白，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亦或是其他什么表情，总之有些一言难尽，“不过，最多只能给你四十的股份。”
八千万，才给四十的股份。
古墨抬头，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许文哲就是感觉自己看到了她眼底的嘲讽，许文哲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可以。”
许文哲不可置信地抬头，“你同意？”
古墨该不是傻得吧？
古墨当然不是傻得，甚至她对自己得到多少股份并不在意，反而是林栖，“但秦煜斌必须给栖栖二十五的股份。”
“林栖？”许文哲皱眉，“怎么可能？她什么都没出，凭什么占有股份？”
“因为。”古墨轻笑，带着丝丝蛊惑，看得许文哲不由地咽了口口水，“我会投资，完全是看在栖栖的份上。”
不等许文哲说话，古墨直接开始赶人，“回去告诉秦煜斌，只要他同意，三天之内八千万便会到他的账户。”
“且，待你们开始项目后，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任何决定。”
或者，换应以辰的话说，如果由她的智囊团精心策划的这么一个小小的案子都不能成功，她该担心的就不是投进去的八千万打了水漂，而是该考虑考虑她的智囊团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