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中,钱翠儿正在摘花,她今天也想用花瓣泡澡,平时都在伙房,身上都是一股油烟味。
“你怎么来这里了?”婢女挎着篮子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肥胖的背影。
听到了声音,钱翠儿转过身,“那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给夫人摘花瓣,她要泡澡,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厨娘也想用花瓣泡澡吗?真的可笑。”婢女捂着嘴,讥笑道。
“厨娘,我可不过是在伙房帮忙,花瓣泡澡又不是你家夫人独有,花圃可是衙门的,谁都可以来,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你不要以为跟着夜问枫的夫人,就了不起了,你还不是一个人下人吗?”钱翠儿不甘示弱的回怒道。
婢女一听就是在讽刺自己,不过是别人的狗。
就直接走上前,一把将钱翠儿手中的篮子一推,篮子中的花瓣就散落不少出来。
钱翠儿一看,气得放下了篮子,一把将婢女推到在地上了。
婢女何尝受到如此的气,就爬起来,跟钱翠儿扭打在一起了。
刚好有衙役看到了。
就急忙去禀告龙山了。
此时龙山正在大牢提审伙夫,伙夫手脚都有红色勒痕。
衣衫也破烂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龙山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龙山其实也挺为这个人不值,本来要是他不做出这等下毒的事情,好好说出幕后的人是谁,他会想着说说情,只是现在都晚了。
“没有可说的。”伙夫似乎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那好吧,跟我走吧!”说着龙山就要手下的捕快,给伙夫戴上了脚铁链。
“去哪里?”伙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龙山没有回答。
捕快押着伙夫跟着龙山向大牢外面走去,太久没有看到太阳了,强烈的光刺激了伙夫眼睛,他本能的用手遮挡了一下。
“多看几眼吧,马上就没有机会了。”龙山叹口气说道。
伙夫身体一颤,他本想奔向龙山,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脚被铁链羁绊了,根本跑不动。
“老实点!”捕快使劲的将伙夫的手臂拉着。
一行人一直走到了衙门的后门,外面停着一辆蓝色帷裳马车,“上去吧!”
龙山努了努嘴,对着伙夫说道。
“等下,我想问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吗?”伙夫紧张的问道。
“你该去的地方,上马车吧!”龙山示意捕快将伙夫强行的拖进了马车内,将他的手用铁链栓在马车里面的横杆上。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件事情不要声张,要是谁说漏了嘴,你们知道后果吧,那就是死,你要为你们家人想想。”龙山对着两个押解伙夫不捕快,厉声的说道。
两个捕快顿时明白了,这个伙夫是去做什么。
不想引火烧身,就连连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了衙门内,关上了门。
帘子里面的伙夫,听到了这番话,顿时慌神了。
他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铁链,以至于马车也跟着摇晃起来。
龙山走进去,一拳打在伙夫的鼻梁上。
伙夫一声惨叫,血从伙夫的鼻子里面流出来。
“你是聪明人,谁让你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本来你可以活着,无非就是发配边关去做几年苦役,可是你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是谁,那你就要替那个人去顶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下辈子不要这么糊涂了。”龙山说完,就弯腰走出了棚子。
伙夫一下子瘫软了。
他明白了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马车飞奔着向城外的乱坟岗去,哪里都是一些无名无姓,或是没有家人安葬的人。
到了乱坟岗的山下,龙山勒住了马的缰绳,跳下了车,将绳子套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掀开了后面的帘子,重新跳上马车。
龙山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伙夫的手上的铁链。
“下车吧!”
“龙捕头是吧,我不想死,我现在说的话还来得及吗?”伙夫手抓着轿子内的横杆,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龙山觉得这个时候说,根本没有用,夜问枫下的命令,谁敢违抗,他也不想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夜问枫。
“晚了,之前我给你很多机会,让你说,你不说,现在你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就应该知道,说与不说结果都是这样,你还是下车吧,我可没有多少时日跟你耗着。”龙山直接将伙夫的手从横杆上扒下来,正要往外拖。
“要是我说衙门还有人是奸细呢?能保我的命吗?”伙夫忽然说道。
龙山一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松开了手,坐在伙夫的身旁,“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想活着,哄骗我的吧?”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都是要死的人了,现在我还不说,就是傻子。”伙夫坚定的眼神望着了龙山。
龙山觉得这个人不像是说假话。
“好,我姑且相信你最后一次,那你说,衙门还有多少你们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来衙门的目的是什么?”龙山一口气问道。
伙夫清了清嗓子,他说道:“我能喝口水吗?”
龙山点点头,转身走到了帷裳口,从刚刚的座上取下了一个水袋,回身后递给了伙夫。
伙夫微微的点头,接过了水袋,打开了塞子,对着自己的嘴咕噜咕噜的大口喝起来。
龙山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子,觉得也挺可怜的,帮人办事,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