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状,跪在她的身前,不停的喊着,“郡主,郡主你醒醒!”
“快去开门,要你们王爷进来!”夜问枫用嘶吼的声音说道,就像一个古稀老者一般。
婢女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前,拉开了门栓。
姬沣举那张激愤的脸庞,顿时出现夜问枫的眼前。
“王……王爷,郡主她昏过去了。”说完,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们几个将郡主抬到她的屋子中,医官呢?”姬沣举吩咐道。
苏杨杨身上的衣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金簪已经落在她身旁,手上都是血。
从屋外进来几个人侍卫,他们手中多了一个竹子做得布架,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手握着竹子横杆两头,他们望了一眼姬沣举,才轻轻的将苏杨杨放在布架上。
二层,苏杨杨的屋子中,褚卫和医官早就等待了。
看到苏杨杨颈肩血肉模糊的样子,褚卫内心顿时有种给刺痛感,他抬手抚了抚心口部位。
侍卫将苏杨杨举起,放到了床上,医官也急忙过来,跪在地上诊脉。
姬沣举站在屋子中央,一脸的冷凌。
其他人都跪在地上。
“怎么样?”
“回禀主上,郡主幸好没有刺中要害部位,只是气血两虚,我马上敷药止血,另外我再去熬制一些汤药,不过之前又中毒的余毒未能除清,这次也会受到影响,就昏迷两三天,但是不碍事,我会在这里衣不解带的看着。”医官的话让姬沣举悬着的心落地了,不过他转身向屋外走去。
褚卫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去找夜问枫了。
来到一层夜问枫的屋前,侍卫们直接打开了屋门,识趣的站到了船栏杆边。
姬沣举走进去后,床上的夜问枫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他。
“杨杨,怎么样?”
“这就是想看到的吗?她为了你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到了凤国的话就可以跟我谈条件了,威胁我,想要回齐国做你的钦差对吗?你不想叛国,却不能回去,就想到了利用这个深爱你的女子,我错看你了,以前以为你还是一个谦谦君子,说话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可是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你不过是用了一些下作的手段。”姬沣举慢慢的走到了床前,一掌拍在夜问枫的身上。
噗!夜问枫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
“姬沣举,说道下作手段,我怎么能比得上你,我对杨杨的爱不掺杂任何的利用,我爱她,就不想她有任何事情,今天她出现在这里,是意外,我现在落入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可是有一点,我死之前要看到杨杨平安无事。”
夜问枫嘴角带着血渍,牙齿上都是血,他盖在被子中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今天的屈辱,他只要活着就要讨回来。
“那是自然,我现在不会杀了你,因为你是我二哥的人,他不要你死,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疾步如飞的走出了屋子。
门随即关上了。
“苏杨杨,你一定会没事的。”夜问枫慢慢的从被子中伸出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他刚刚被姬沣举的一掌诊断了两根肋骨,他心底很清楚。
只是这点痛不算什么?
他望着屋顶,听着屋顶上面脚步来回杂乱的声音,能断定苏杨杨的屋子就在这上面。
姬沣举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双眸阴鹜的望着外面。
船继续有节奏摇晃着。
侍卫们都谨慎小心,担心会激怒姬沣举,小命不保。
一个时辰后,褚卫站在门口。
“禀主上,郡主那边医官说,无大碍了,您可放心了!”
“放心,今天在夜问枫门口守着的人是谁?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今后不允许郡主靠近他。”姬沣举寒气逼人的语气说道。
“是!”褚卫轻叹一口气。
三天后,苏杨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望着床边的人,挺直的背影,一身青藏色长袍,雪白的手背在身后。
“问枫是你吗?”
她虚弱的说道。
颈肩传来了疼痛,让她吸了一口冷气。
“你还想着那个人,他是敌国罪臣,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们本就不配,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该让你们同乘一船,我已经吩咐了,现在已是凤国地界了,我会安排你下船养伤,暂时不要回渝城了,你就在这个凤凰镇吧!”
转过身,映入苏杨杨眼帘的人却是姬沣举,他那锐若利鹰的眼神,望着床上的人。
“舅舅,他是我孩子的爹,他在这里我是不会离开的,我可以再死一次,你信吗?”苏杨杨第一次喊姬沣举舅舅,让他愣了一下。
她的性子和自己那个去世的姐姐还真的有颇有相像。
脾气就是这么执拗。
当年先皇指婚要苏杨杨的娘姬亦瑶嫁给当时的羽林军统领三品将军莫丁山,可是她为了逃婚,连夜乔装逃出了渝城,却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幸而得途径的苏明达搭救。
姬亦瑶隐瞒了自己是公主的身份。
苏明达将姬亦瑶带回了家,苏明达的爹是镇上的一个书院的院长,算是出身书香门第。
苏明达长相虽算不上眉清峻秀,那周身散发出来云淡风轻的气质,宛若一潭平静的湖水泛起的微微涟漪,深深吸引了情窦初开的姬亦瑶。
她主动的向苏明达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苏明达也被姬亦瑶动人心魂的一颦一笑。
两人也就越了界,有了床笫之欢。
等到羽林军统领莫丁山找到她之后,发现姬亦瑶已怀孕数月了,顿时吐血倒地,昏迷了三天三夜。
皇室蒙羞,自然是要是补偿莫丁山了, 将王爷之女许配了给他,晋升一级,成了渝城龙云军的统帅,二十多年来深得圣上信任。
可是到了苏杨杨又重蹈覆辙,不以为皇上赐婚,给了莫丁山的二子莫寒,却没有想到大婚之前又逃走了。
现在却怀上了敌国罪臣的孩子,这比当年之母有过之而不及。
他没有说话。
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