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晴还是宋浅换了位置,又调到了离魏谅最远的地方,只要把她的头埋在那些文件夹里,就没有什么人可以看到她。
倒是古灵,又阴阳怪气,“有些人把公司当什么,天天换来换去座位,这可不是换衣服。”
而陈司晴这次也没有去反驳,只是沉默着,她不想再参与这种无意义的较量,反正她和古灵,都不在魏谅的计划之中。
她现在看的透彻清晰,只是心里还没有办法放下,所以只能逃,只能躲。
更让她为难的,是八月份的时候,她,宋浅魏谅要一起去日本出差。这是公司上面的安排,她没有办法躲过。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是这样不明不白的,陈司晴打算便留在日本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仍然是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在这里了。我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司晴对宋浅说道。
宋浅不知道如何去劝慰她,她知道仍然留在他身边,只是徒劳无计。
她很明白这样一件事情。
“我们再在这里多留一天,明天一过,我们立刻回来。”梁禹清在电话里和陆少庭连连保证。
而阿如也固执地要与他一起留下。
陆少庭明白梁禹清和阿如的善良,想也是没有办法劝住他们,只是和宋浅一起祈祷,他们俩一定要平安。
帕莎看着这里的中国人,许多人都走了,有受伤的,有轻有重,也有毫发无损的。很多人都走了,在这里的,各个国家的人都走了。大家虽也爱这里的美景,却都不如安全的故土。
只有尼泊尔人,留在这里,没有地方可以躲。这里的苦难,这里的难,都要他们自己承担下来。
而梁禹清和阿如是罕见的,没有随着大队伍走的人,帕莎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自己的族人,看着自己的故乡,帕莎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在这里听到的,是她故乡的人们,哭着,喊着,看到的是他们,流泪着,沉默着,却又奋斗着。
救援工作很快地就开始了。
有一阵又一阵地尖叫或是哭闹声,间或传来,帕莎没有办法听,也只是流泪。阿如把她抱在怀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好。在天灾面前,人的无力感和脆弱感是没有办法的。
帐篷也一个个地搭了起来,阿如要帕莎带了很多小朋友进来,一起讲讲话。而梁禹清戴了手套和安全帽,帮外面的救援队一起抬担架。
帐篷里的小朋友多多少少有十几个,大家其实没有太大的事情,但是却一个个都沉默着,没有什么话可以讲。是因为害羞吗,亦或是内向吗?都不是的。
是在这样的灾难面前,这些还年轻的生命,被灾难巨大的凌人的气势吓到了。对这个世界的热情,对未来的信任,这身边一切带给他们的惶恐,让他们不安,他们之前生命里原先所信任的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场地震中无形中被改变了。
这些还没有踏出社会的,还在单纯河流中流淌的孩童,还未被社会磨平棱角,就被这个世界的不怀好意,给深深地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