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昆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南的消失让他始料未及。
他想过陈南会奋起反抗,拿出一些各式宝物进行逃跑,也会拼尽最后一口气,直到死亡……
而他万万没想到,陈南竟然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消失,宛若巨岩谷内从未有过这个人似的。
石重昆神识散出,笼罩在整个巨岩谷内,巨岩谷中,所有人都被他扫了一遍,他就是没有发现陈南的踪影。
石重昆皱起眉来:
“此子古怪异常,如今突然消失,似乎是早有准备。”
“难不成,今日之事真被他占卜出来了?”
石重昆对陈南的占卜之术只信一半,另一半,他猜测或许是陈南拥有某个宝物,可以预知凶吉,而非陈南本身会占卜术。
毕竟,在他看来,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岂能每日都占卜天机,长此以往,这天机全被泄露,修仙还有何用。
所以在他看来,陈南不足为惧,真正厉害的应该是陈南藏着从未露面的宝物。
如今陈南消失,这个谜题得不到解答,石重昆颇为遗憾。
三位太上长老盯着石重昆,问道:
“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听到这询问,石重昆仰望苍穹,而后闭眼,思索许久后,才说道:
“等!”
“你们继续守候在这里,我在谷内坐镇。”
“他既然是消失,而不是逃走,只能证明他用了某种手段隐藏了身形。”
“而且,这种隐藏极为高明,与隐身术都不同。”
“他想要离开巨岩谷,必然会有波动生起!”
三位太上长老听罢,低哼一声:
“你这是赌?”
石重昆苦笑一声:
“除了赌,还能如何?”
“此事已经开头,难不成半途而废?”
三位太上长老听罢,只得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赌一赌吧,赌他误以为我们放松警惕,然后现身逃离。”
随后,三人的身影消失,隐藏起来。
苗广盯着石重昆,不由问道:
“师父,我还能做些什么?”
石重昆看了一眼苗广,半晌后,才答道:
“去他住过的洞府中看看,他有没有大意,留下些蛛丝马迹。”
“务必仔细勘察,不可疏忽。”
“连一根毛也别放过,说不定就是找到他的关键。”
苗广点头,进入谷内,前往陈南住过的洞府中进行搜寻。
石重昆在这条路上又停留许久,神识一遍又一遍的扫过这条小路,只察觉到那些花草树木,细小虫儿以及一些怪石泥土,其余的再也没有。
他终于放弃:
“我就不信,你永远不出现!”
随后,石重昆也消失在小路上,返回谷内。
……
画中世界。
陈南与老人已然饮了一壶茶,下了两盘棋。
下了象棋。
陈南最后将军之时,笑了笑:
“我该出去了。”
老人撤掉棋局,继续沏茶,问道:
“我这墨茶不好喝?”
陈南问道:
“墨茶?”
“何为墨茶?”
老人便说:
“这茶叶,我是用笔画出来的,然后用来沏茶。”
“只可惜,本就是墨汁化成的茶叶,遇水之后,自然散开,重新成为墨水,所以泡出的茶,自然是墨茶。”
听到这话,陈南差点没有吐出来,感情刚刚喝了一壶的茶都是用墨汁兑水啊。
陈南摇了摇头:
“竟然和你在这里喝了一壶墨水。”
“无趣。”
说罢,陈南起身,就要离去。
老人却说:
“你是出去送死的吗?”
陈南陡然看着老人,问道:
“何意?”
老人便说:
“你以为渡劫期强者杀你,所用手段就那么单一吗?”
“他早就在你身上留下一道气息,这气息少则三日不散,多则十天半个月,你现在出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陈南一听,很是惊骇。
“什么,留下了气息?”
老人点点头:
“没错,你现在才金丹期,自然感受不到那一道微弱的气息,但我能,这是我的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被我感知到。”
“你身上的每一丝气味我都是知道的,但你今日进来,多了一丝气味,很明显,不属于你,我便断定,定然是你所说的那位渡劫期强者所留,便是要锁定你,不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你拥有我这画中世界,这画中世界隔绝一切天机,别说渡劫期强者,就算是大乘期的强者也难以感知到这里。”
陈南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是同意的。
当然,石重昆在自己身上留有气息这一点,陈南也不敢否认,他确实没想到石重昆会如此的谨慎,对付他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还留下一道气息,简直是稳如老狗。
陈南深吸一口气:
“那便不出去。”
而后坐下:
“这墨茶不错,继续喝着。”
“来,你刚刚不是输了两局么,给你机会赢回来,在来几局。”
老人一下,挥手之间,棋盘再度出现。
然而,这一次出现的是围棋棋盘。
陈南傻眼了。
围棋……
老人哈哈一笑:
“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陈南无奈,选择黑子。
……
浮香洞府之中,鲁欢一直在等消息。
没错,她也是一夜未眠,在看到苗广送陈南出谷后,她就知道,陈南所言非虚。
可是,她想不到一个金丹期有什么手段可以从渡劫期强者手中逃走。
而今许久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鲁欢颇为焦急。
终于,她看见苗广返回,直奔陈南之前住过的洞府,她暗中观察,见苗广进入洞府后许久未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又是一段时间后,苗广从洞府中出来,脸上很是失望。
鲁欢手拿玉瓶,径直走向苗广。
“见过世子。”
苗广盯着鲁欢,问道:
“你这是去哪里?”
鲁欢拿出玉瓶:
“今日是交丹之日,我将这段时间炼制的结婴丹交去石殿呢。”
苗广点点头。
鲁欢却问:
“世子从顾道友的洞府出来,难不成顾道友还未离开?”
苗广一愣,而后答道:
“不,他已经走了。”
“早晨我亲自送的,现在应该去了百余里了。”
鲁欢笑了笑:
“哦,告辞。”
鲁欢躬身离去,直奔石殿。
刚刚一番问话,虽然简短,也没有任何信息,但是鲁欢已然察觉到苗广眼神之中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