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等龙高旻破门而入时,我早已拿着房产证和一盒药坐在床边,眼泪在眼眶里摩挲。
“岑初柔,你在干什么?”龙高旻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我情绪激动:“高旻,妈在偷偷吃精神药物,你看,这是我从床底下找出来的。”
自从流产后,我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为了不让婆婆和老公担心,我瞒着他们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还把医生开的药随身带着。
万万没想到,这药今天还能派上大用场。
龙高旻抢过药物仔细查看了说明书,身为堂堂博士生,想翻译那几串英文字符并不难。
他关心问道:“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龙琇芳原本还哭天抢地,自看到我手里房产证后,哭声戛然而止。
面对龙高旻的质疑,她不想承认,但又不敢轻易否认,面容踌躇的看了看我。
“妈,您说话呀?您是不是糊涂了,否则怎么连那么重要的房产证也扔床底下呢?”
我晃了晃手里的红本本,继续说道:“要不,给高旻检查下本本有没有损坏?”
就在龙高旻伸手要结果房产证时,龙琇芳当即牵住他的手,期期艾艾道:“我……我是怕你们担心……”
龙高旻心疼极了,红着眼睛牢牢抱住龙琇芳,嘴里还不忘指责我:“你既发现妈的问题了,如今还想送她去养老院吗?”
“高旻,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晚上听见妈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等跑过来才发现妈做噩梦了,结果妈把梦境当成了现实,非说我要赶她走。”
“妈,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才胡言乱语?”
龙琇芳面色难堪:“是……是我忘了……忘了吃药了,柔柔……没有要赶我走。”
只要我将房产证拿到龙高旻面前展示,便能直接拆穿龙琇芳的一切诡计,只是比起快刀斩乱麻,我更享受拿捏龙琇芳的快感。
我连忙倒了水,拿了药,和龙高旻全程注视着龙高旻把药一颗又一颗地吞下,方才心安地回房睡觉。
临走时,我以找人修复手镯为由,大大方方地拿走了龙琇芳放在床头的玉碎。
这可又有了拿捏龙琇芳的第二个把柄。
只是,龙琇芳这个千年老妖,诡计可多着呢。
6
第二天,趁着我们夫妻离家上班之际,龙琇芳果然按捺不住了,偷偷摸摸地进我房间里打开我的保险柜,企图拿回那本房产证。
这保险柜的密码原只有我,但为了让龙琇芳偷偷拿走30万彩礼去还债,我曾瞒着龙高旻把密码告诉了她。
只是我忘了告诉她,我昨天已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监控正对着保险柜大门,而龙高旻的手机里也绑定了消息提醒。
我摸了摸挎包里的红本本,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拿起手机开始往三个人的家族群里发送一张龙琇芳开保险柜的监控截图。
并文字嘱咐道:“妈,还是您想得周到,保险柜里总共有30万现金,辛苦您帮我拿去存银行了。”
我的消息刚发送,龙高旻便立即回应:“原来你们娘俩商量好要存钱呀,我还纳闷妈怎么又保险柜密码呢。”
我继续叮嘱:“妈,我怕银行蒙骗您买保险,您存好钱后,记得跟银行要存款凭证发群里,我和高旻好帮您核实一下。”
发文文字,我又立刻打开监控视频来看,只见龙琇芳无助地坐在保险柜前的地板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有回应。
约莫两小时后,银行卡发来信息提醒:现金存入30万元。
龙琇芳也很快把存款凭证发在群里,随后还语音留言道:“妈身体不舒服,今晚不做饭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身体可不得不舒服吗?
我盯着手机笑得灿烂,店里的鉴定师马师傅见了,不忘打趣我。
“哎呦,这笑容,比今天的阳光还刺眼。”
我收起笑容严肃问道:“马师傅,那手镯……”
马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鉴定书摆在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微笑道:“手镯是真的,你婆婆对你真不错,还不赶紧回去买菜做饭,好好感谢一下老人家。”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这就回家做饭。”
今晚的一出好戏,我可真是期待住了。
7
为了犒劳龙琇芳今日不辞辛苦地跑银行,晚上我特意为她熬煮了一碗浓郁高汤,盛了满满一碗送进她的房间。
龙琇芳靠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说话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钱都拿回去了,你满意了?”
我放下手中的汤,语气平和:“你还不是住在这么?我满意啥?”
龙琇芳扭过头来盯着我,眼神狠毒:“岑初柔,钱我可以不要,但我绝不会让你夺走我的儿子,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婚!”
我嗤笑出声:“那我们就走着瞧,看高旻到底选你,还是选我。”
“这赤豆猪蹄汤我熬了整整两个小时,喝了吧,倒了可惜。”
嘭!
话音刚落,龙琇芳便一把将汤打翻在地,瓷片碎落一地,汤汁也渐渐浸入地毯中。
“岑初柔,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我对赤豆过敏还故意煮赤豆汤,等高旻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收拾你。”
“收拾谁?妈,你身体好点了没?”
龙高旻在微信里跟我说五分钟后到家,此时果然准时出现在房门口,正好听到了最后三个字。
见到宝贝儿子出现,龙琇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儿子,你媳妇故意煮了赤豆汤要害死我,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赶紧把她赶走!”
龙高旻满脸疑惑:“妈,你说啥呢?我一进门就去厨房看了,柔柔做的明明是花生猪蹄汤啊,哪来的赤豆?”
此时的龙琇芳才发现掉入了我的陷阱,只见她瞪大了眼睛,如鲠在喉,无语凝噎。
我站在一旁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高旻,我看妈的病情……有点像被迫害妄想症,总妄想着我会害她。”
“要不……咱们送她去精神医院治疗几天吧。”
这世上,从来没有精神病人承认自己是精神病,包括但不限于龙琇芳。
“儿子,妈没病,妈不去医院,你不能送妈走。”
龙琇芳将被子扯过头顶,随后又完全新开,眼神惊恐。
“镯子……对……是镯子,是岑初柔把你爸给我的镯子打碎了,才害我精神受刺激的,你让岑初柔拿钱赔我镯子,快让她拿钱。”
呵,陪龙琇芳演了半天戏,她可总算是提到镯子了,要不然,我这戏可真接不下去了。
8
“妈,您冷静点,您看我手腕戴的是啥?”
我撸起右手袖子,将右手手腕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对,是镯子,是真金白银的羊脂白玉手镯,那是我昨晚在龙琇芳床头柜里找出来的另一件宝贝。
龙琇芳和龙高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疑惑。
龙高旻开口问道:“这手镯不是碎了吗?”
我洋洋得意:“我带回店里叫马师傅给我修复好了,马师傅手艺高超,你们看,这丝毫看不出裂痕。”
“对了,还特意叫马师傅帮我做了真假鉴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羊脂白玉。”
“妈,谢谢您送我这么宝贝的东西,爸爸对您也是真不错。”
我笑得开心,龙琇芳却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急忙起身,拉出床头柜的抽屉检查了一番,瞬间如同被抽干灵魂一般,呆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龙琇芳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着实把龙高旻吓坏了,愣在床边不知所措。
隔天,龙高旻果真带着龙琇芳去看了心理医生,结果鉴定为:急性应激障碍,需要服药静养,修身养性。
只可惜,医生没有鉴定出她有严重的恋子情节,也不知,这病有没有药可以治。
9
龙琇芳生病的消息传得很快,隔天就亲戚上门探病,正好又是店里轮休的日子,我也不得不在家伺候着一群妖魔鬼怪。
龙琇芳看着人多势众,以为可以趁机欺压我,便故意在亲戚面前搬弄起我的是非。
一会说我天生带煞,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幸亏她深明大义才同意我嫁进来;
一会说我狼心狗肺,收了高额彩礼和宝贝手镯,却不舍得拿钱补贴家用;
甚至当众造谣,说我不知廉耻,在孤儿院里勾搭男义工,在孩子面前做出越矩行为……
七大姑八大姨们听得津津有味,但又碍于龙琇芳有精神问题在身,不敢全信,只好趁着我在厨房里熬药的功夫,偷偷附和几句。
龙琇芳如何造谣并不要紧,要紧的事,我得让所有人都信不过她。
眼看时机成熟,我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送到龙琇芳面前,强烈的恶臭味熏得在场亲戚连连闪躲,龙琇芳也吓得将鼻子闷进被子里。
“你们瞧,这女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拿毒药害死我了!”龙琇芳指着药碗情绪激动,周围亲戚也投来异样的眼光。
我轻声细雨的哄道:“妈,这是我拜托五姨替您找来的偏方,据说对于治疗神经系统的疾病有奇效,您赶紧趁热喝了。”
“什么偏方,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龙琇芳警惕性很高,要不是碍于亲戚在场,她可能早就把药碗掀翻了。
“这里面有蟑螂干、蜈蚣干、蚯蚓干……这些可都是药书里记载的好药材,只有您有福气享用。”
龙琇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头冒冷汗:“毒妇!毒妇!”。
小姑姑也不解道:“这东西那么恶心,真的有用吗?”
有没有用,得龙琇芳的至亲的人说了算,我这毒妇说了也不可信。
我朝着五姨投去期盼又委屈的表情,不适默默擦去几滴眼泪。
五姨终于忍不住开口:“琇芳,这药方真是我给柔柔的,你是我们亲妹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二姨也赶紧接茬:“是啊,为了这药方,柔柔连夜开车到乡下,求了黄大仙好久才拿到的,这么好的儿媳妇,我们可提着灯笼都找不着。”
我委屈巴巴解释:“姑姑婶婶阿姨们,你们也别怪我妈,她可能是被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平日里她就这样对我,我已经习惯了。”
亲戚们眼神示意了一下,大抵也认同了我的看法,纷纷像哄小孩一样劝着龙琇芳喝药,还不忘嘱咐她善待我。
龙琇芳自然是不信我的,但药方出于她的亲姐妹之手,又拗不过在场众人的劝说,只好捏着鼻子就把药水灌了下去。
这药确实是好药,只不过我又加了一些好东西,比如半袋子豌豆粉、半罐胡椒粉、半袋子盐,又放了一大瓶柠檬汁……
作料的嘴里迸发出奇妙的味道,龙琇芳脸上的表情不断扭曲变化着,刚要呕出来,又被亲戚们劝着吞了回去。
我拼命压制着扬起的嘴角,生怕被在场的人看出破绽。
10
人群散尽,药效也开始起作用了。
龙琇芳在厕所里噼噼啪啪尽情释放,不到一会功夫,便朝着外面大喊:“没纸了,给我拿点纸,听到没?喂?”
我惬意地戴起耳机,尽情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午后时光。
直到半小时后,龙琇芳才面容复杂地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冷冷问到。
龙琇芳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你就不怕我告诉高旻吗?”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五姨给你投毒了?告诉他你上厕所没带纸?”
龙琇芳气得刚要发疯,肚子又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得了,这厕所,今天都归她了。
等到龙高旻下班回来,龙琇芳早已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而我,正跪坐在床头替她擦汗倒水,尽显一副好儿媳模样。
为了更好地照顾龙琇芳,当晚我自动请缨,住进了龙琇芳的房间。
每隔半小时,我脸对脸趴在她的跟前,扯出怪异的声音幽幽喊着:“龙琇芳~醒醒~我来带你走了~”
“龙琇芳~时辰到了~醒醒~”
等她吓得鬼哭狼嚎时,我再淡淡安抚道:“妈,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如此反复三次,龙琇芳也总归控制不住脾气了,抓起杯子、台灯等物品就朝我狠狠砸来,我强忍着疼痛没有闪躲。
激烈的撞击声很快把龙高旻吸引了过来。
“妈,我哪里伺候得不好,您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改。”
我捂着被砸中的部位,呜呜发出哭声,惹得龙高旻不问缘由就朝着龙琇芳发火。
“妈,柔柔没日没夜地照顾你,已经够辛苦了,如果你还闹事,我只能把你送去住院了。”
11
龙琇芳要紧牙关,满眼通红地望着龙高旻,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对她说出这种话。
她又哭又笑起来:“没了,什么都没了。”
“钱没了,手镯也没了,就连亲生儿子都不要我了。”
“贱人,是你,都是你抢走的,是你骗走了高旻。”
龙琇芳似乎真的进入了疯癫状态,她爬下床,捡起地上的碎片,像雄狮一般怒吼着将我扑倒。
就在碎片接触我脖子之际,龙高旻一把抓住龙琇芳的手,将她反手按压在床上。
“妈,冷静点,那是你最宝贝的儿媳妇。”
“哈哈哈,最宝贝的儿媳妇?儿子,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喜欢过岑初柔,我恨她,我恨她抢走了你。”
“我给她的彩礼是骗她的,我给她的手镯也是假的,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亲手害死的。”
龙琇芳彻底放弃伪装,把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包括,我流产的真正原因。
我和龙高旻结婚不到一月就查出身孕,为了不让龙琇芳失望,我们一致决定先瞒着龙琇芳三个月,等稳定后再给她制造一个大惊喜。
因此我们把B超单悄悄藏入衣柜里,生怕被龙琇芳发现。
后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龙琇芳亲手包的蟹肉饺子,由于摄入量过大,直接导致孩子流产。
我原以为龙琇芳是无心之失,是我们瞒着她怀孕的真相,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直到我找到房产证的那天,我不仅看到了房产证上的名字,更看到了夹在其中的B超单,以及一张孕妇忌食清单。
原来龙琇芳会偷偷进我们的房间翻箱倒柜,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我怀孕的真相,原来她是故意害死我的孩子。
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报复,我决定让龙琇芳亲口说出一切真相。
此时的龙高旻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柔柔,妈一定是病了,在胡言乱语,对吧?”
我缓缓从随便挎包里掏出房产证,将证件内容和B超单仔细地展示在他跟前,又拿出生日当天被摔碎的假手镯和鉴定报告。
铁证如山,龙高旻不得不信。
此时的天空正露出鱼肚白,龙高旻拉着行李箱,牵着我,不顾龙琇芳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家。
任由身后的龙琇芳哭得撕心裂肺,也换不来龙高旻的一丝心软。
12
我们临时住进了孤儿院的教师宿舍里,龙高旻照常上班,而我跟珠宝店提了辞呈,回到孤儿院里担任起德育老师的工作。
在征得龙高旻同意后,我向孤儿院捐出20万的彩礼,用作孩子们的教育基金。
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每天围着我嬉闹,他们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慢慢温暖我的内心,让我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
这天刚下课,我坐在午后阳光下的草坪,静静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玩闹。
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人群中,我恍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待踉踉跄跄的身影缓缓靠近,身影的真面容也逐渐显现。
是龙琇芳。
比起离开家时的样子,此时的她身形消瘦,眼窝凹陷,鬓角也生出几丝白发。
挚爱的儿子离她而去,想必她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我用警惕的眼神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在我眼前慢慢俯下身来,半跪半坐着。
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柔柔,我不作了,你带高旻回家好不好,我们重新像一家人一样生活,我保证不再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了。”
呵,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我气得发笑:“龙琇芳,你记住,你是杀我孩子的凶手,如果现在是我把龙高旻杀了,再求着你拿我当亲人,你会答应吗?”
“你儿子是你的生命,我的孩子也同样是我的命!”
龙琇芳痛苦得发出哀嚎,转而跪地磕头:“我知道我错了,我求你带高旻回家吧,求求你,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为你孩子赎罪,求你把高旻还给我。”
龙琇芳的哭喊声很快引来孩子们的围观,其中有不少龙琇芳做义工时带过的孩子。
其中一个孩子指着龙琇芳喊道:“老巫婆,老巫婆,打人的老巫婆。”
另外几个孩子也扯下地上的青草朝龙琇芳身上扔去。
我刚要厉声制止,一个孩子扯了扯我的袖子,趴在我耳边道出缘由。
“岑老师,这老巫婆之前偷偷把我们关进厕所里,不给我们吃饭喝水,还使劲打我们屁股和后背,还说如果我们告诉其他老师,就把我们丢出去喂野狗,好凶好凶的,是个大坏蛋。”
当初龙琇芳说要跟着我做义工,我生怕她会被孩子们缠得没了耐心,便安排了最听话的一个班级给她照顾。
只是工作不到一周时间,乖巧的孩子们哭得哭,闹得闹,就是不听龙琇芳的指挥。
我原以为是孩子们任性,还狠狠罚他们抄了几遍校训,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龙琇芳在背后苛待孩子。
如今见到恶魔伏地投降,孩子们才敢跟我说出实话。
我不再阻止孩子们的行为,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看我死活不肯松口,孩子们又聚在一起围攻驱赶,龙琇芳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13
铁打的龙琇芳并未善罢甘休,而是转头去了龙高旻的公司。
她在公司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惹得公司领导同事议论纷纷,加上血浓于水,龙高旻始终不忍无视母亲的苦苦哀求,只好答应回家住一个晚上。
可直到隔天中午,龙高旻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打电话给他公司的同事,却被告知他并没有去上班。
为了搞清楚失联的原因,我只好再次回到龙琇芳的住所,只是刚要开门,却发现门锁早已被更换,任由我胡乱拍门也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我只好报警处理。
在警察的帮忙下,大门被快速打开,但客厅里并没有人,只有餐桌上倾倒着一瓶开封的安眠药。
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我慌乱地冲进龙琇芳房间。
只见龙高旻正一动不动地昏睡在床上,而龙琇芳则蹲在一旁,拿着毛巾正仔细地为他擦拭着身体。
见我出现,龙琇芳突然从床底下抽出一把菜刀抵在胸前,眼神惊恐又凶狠,嘴里不断威胁着:“高旻是我的,高旻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抢走他!”
警察当场将龙琇芳控制下来,又将龙高旻紧急送医检查。
所幸最终诊断只是安眠药服用过量,洗胃观察后即可出院。
而我却仍旧浑身发抖,心有余悸,因为医生说如果药量继续加大,他可能会陷入深度睡眠,甚至死亡。
另一边,龙琇芳在警局里并不安分,整日疯疯癫癫,一会哭一会笑,只要见到年轻的男子,她就会将对方误认为是龙高旻,缠着人家死活不肯松手。
最终,龙琇芳被送入精神病院治疗。
经过整整半年的治疗,也或许是因为许久没看到龙高旻的缘故,龙琇芳的情绪似乎平静了很多,她变得不再偏执,也不再牢牢抓着龙高旻不放,甚至会像正常人一样和我聊天,关心着我的生活。
我把手镯还给了龙琇芳,又将剩余的十万块彩礼放入她的养老账户中。
再后来,龙高旻卖了现有新房,换取了两套同小区的小户型二手房,两套房子步行距离不过200米。
我和龙高旻住一套,龙琇芳自己住一套,我们每周会抽空去陪她吃饭,也会带她出门旅游放松心情,却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空间。
日子逐渐恢复正常,我的肚子也终于再次有了反应。
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这次,龙高旻选择亲自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凡事亲力亲为,小心谨慎。
就连龙琇芳也很识趣地不再刻意靠近我,除了日常的电话关心问候外,她问最多的便是:“钱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