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儿的日子突然变得很安逸。
日常打扫清洗之类杂事,都由范二婶抢着干了。她每天就琢磨着给几人做点好吃的。
许林果真带着村民去山上找到一处泉眼,然后打通了许多毛竹竿,一层层将泉水引下山。
为了防止天冷后泉水冻成冰,还在所有竹筒外面裹上厚厚的稻草防冻。
后院里,按照江雁儿的设计,小厨房隔壁新加了一间可以洗浴和带着洗衣台的小房间。
厨房和洗浴间中间,一个半人高高的大水池造起来。一半是冷水池,一半热水池下面可以烧火,冷热水分别送入厨房和洗浴房。
厨房里再加上一个大大的洗碗洗菜池,以后江雁儿就可以站着用热水清洗碗筷和菜蔬了。
慕容小三天天跟在江雁儿身后,新奇地看她折腾,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只觉得自己确实看走了眼,江雁儿哪里傻了,明明有趣得紧。
他兴致勃勃地准备了许多药材,准备给江雁儿制几份美容祛疤的膏药。为了美食和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他也得豁出浑身解数,把江雁儿的身子和脸给养好。
于是总能看见慕容小三捏了一个玉杵,整天在小玉臼中捣啊捣。
江雁儿看他几天才捣出没多少药粉,忍不住问他:
“小三爷,你这么一点点捣,要捣多久,才能配齐我的药呀?”
慕容小三无奈叹了口气道:
“你当小爷愿意吗?石杵实在太重,带来带去不方便,而且捣久了手也累不是。我只能自己一点点来了。”
“雁儿姑娘,你可要给小爷我多做几份好吃的,才能补回我耗的这些精力呀!”
讨可怜的时候,慕容小三也不忘讨点好吃的。
江雁儿笑着点点头。
她近日来跟着慕容小三学了不少食疗知识,每天给自己姐妹和许林做不同的食疗美食,几人的气色都明显好了许多。
只是瞧着慕容小三费力捣药的样子,效率实在太低下,江雁儿突然想起她以前见过的船型药碾子。
“小三爷,我倒是有个碾药的好法子,一定比你这么捣药速度快。”
此刻慕容小三对江雁儿千奇百怪的想法已经充满了期待,当下急忙放下玉杵,催道: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江雁儿去找了笔纸想画出模型来。在落笔前,她咬住笔尾突然灵光一闪,抬头对满脸期待的慕容小三道:
“这个器具是铁质的,价格比较贵,我提供图纸,小三爷帮我也打造一个如何?”
铁器再被管制,在慕容小三的眼里也不过是小意思,他自然没有异议。
江雁儿嘿嘿一笑,得寸进尺道:“另外,我还想打造一口铁锅,小三爷一起帮我准备了吧。”
“铁锅?做菜用的吗?没问题!一口够不够?要不要再多打几口?我给你找铁匠、出铁料,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一听是锅,慕容小三就知道跟吃的有关,那眼睛立马发起光来,变得比江雁儿还要积极。
感受到慕容小三的自觉,江雁儿惊喜地瞪大眼睛,只觉得是自己格局太小了。
她自然高兴地拼命点头,心里把平底锅、小炒锅、大炖锅啥啥的都安排上了。这一下,大概能省上百两银子。
不过她有点不太看好这个时代的打铁技术。而她系统里也有锻造铁锅的方法,这个技术可不能随便教给外人。
她不禁想到舅舅王潮生,如果舅舅和表哥回来就好了。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不过两天后,王潮生和大儿子王启明便来了。他们还带回了江雁儿的那个便宜爹,江继福。
王潮生父子二人还没往自家回去,也不知道江雁儿姐妹已经被江家人赶出来,便直接把江继福送去了江家。
等江雁儿收到村民捎来的消息,带着妹妹急忙赶去江家时,老远就看见江家院门口围着许多村民。
只听院子里传出一个响亮高亢的粗哑男声:
“你们江家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就这么把我两个表妹赶出家门,是要饿死她们吗?”
江雁儿拉住妹妹的手,挤进院门口,就见一个高大壮实的小伙子正怒气冲冲地对着黄氏和江继财大吼。
他大概比江雁儿高出一个多头,破旧有些偏小的短褂衣袖底下,隐约可见紧绷的腱子肉。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健硕的中年汉子,和一个靠坐在竹椅上一脸病态的男子,正是王潮生和站不起来的江继福。
江继福脸上除了苍白憔悴,还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之色。他垂下头,似乎根本不敢接受自己一房被爹娘赶出江家的事实。
“我呸!这里是江家,哪里由得你一个姓王的小兔崽子撒野。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再敢乱说话,老娘揍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就见黄氏叉着她圆滚滚的肥腰,伸出食指指着王启明就是一顿臭骂。
王启明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别人的讥讽,他捏紧拳头,气得青筋暴起。
“舅舅,表哥。”
江雁儿急忙出声,叫住了冲动的王启明,也把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雁儿、莺儿,你们来了!”
还是王潮生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看着姐妹俩,这才发现她们的气色好了许多。
江雁儿给王潮生行了个礼,然后踌躇了一会,才带着激动含泪却不敢说话江莺儿,走到满脸颓败的江继福跟前,轻轻叫了一声:“爹!”
抬头看向一年没见到几次的两个女儿,江继福黝黑瘦俏的脸上神色复杂。他微微张口轻颤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地应了一声:“诶……”
黄氏和白氏瞧见江雁儿姐妹过来,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
只见江雁儿姐妹身上不再穿着破旧衣裳,头发整齐洁净,连原先干瘪瘦黄的肤色都变得白皙可许多。更别说身上明显多起的肉感,让姐妹二人看上去都似重生变了个人一般。
特别是江雁儿,圆润起来的小脸蛋已经隐约透露出一丝美人坯子的模样,连脸上的疤痕也挡不住那份自信优雅的风华。
黄氏看得心里又酸又冒火,白氏却是狠狠皱起眉头,悄悄将手中那条丝帕拧成了麻花。
江雁儿过来,只打算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带走江继福,从此她们与江家互不相干。
于是她啥废话也不说,直接对黄氏道:
“江家奶奶,如今我爹回来了,咱们就直接去里正爷爷家把田契房契都过户了吧。手续办完,咱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三房不能分出去单过。”
不料黄氏还没有气急开骂,就被白氏焦急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