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在这镇子上的影响很大,家丁贴的告示,自然也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云清月在人群之中挤了出去,站在那告示面前,勉强看懂了上面到底都写了一些什么东西。
——告示上书,刘家嫡子重病卧床,几乎无药可救,现寻一名神医,若能救好,定当重酬。
机会来了。
云清月冷冷一笑,走上前去揭下了那告示,别过头来望向了一边的家丁,朝着他道:“带我去看看你们刘家的嫡子吧。”
云清月这一次易容出来的形象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见便是一副医者模样,那家丁自然便相信了云清月或许真的有可能可以救得了刘家嫡子,便连忙朝着她点了点头。
“那么这位先生,这里请。”
那家丁虽然表面上好像是一副多么恭敬的模样,其实内心完全没有这样想,他依旧还是那一副高傲的模样,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苍苍老人几乎不可能可以救得了他们的刘家嫡子,但是死马就当活马医,反正要是救不好的话,这位老人一定会命丧当场。
家丁将云清月带进了刘家之中,来到了那刘家家主的面前,带着云清月一起朝着他下跪,说道:“家主大人,这位就是我在贴了告示之后,自告奋勇站出来说可以救大少爷的老人。”
“哦?抬起头让我看看。”刘家家主眯了迷眼睛,朝着云请于说道。
云清月对这刘家家主的容貌与生硬都产生了生理上的不适,她忍着恶心抬起头来看向了刘家家主。
这附近的神医,其实刘家家主大多都略通一二,若是有不认识的,那些医生们也会特地来到刘家家主的面前毛遂自荐,但是面前的这个老人家,却是他怎么也没有见过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云清月听了这个回答,倒也在她自己的预料之中,便朝着刘家家主道。
“我的名字叫做季清,是一个云游医师,我游荡在世界各处为人们诊疗治病,今天恰巧看到了您在外贴出的告示,遂来到了此处。”
“云游医师?”刘家家主挑了挑眉毛。
在他的印象之中,是只有那些不被自己的地区所接纳的人才会去云游四方,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靠谱。
于是,刘家家主更是对其感到不屑,他抬起头来,几乎是用鼻孔对着面前的这个人,道:“你真的有这个能力救我儿子吗?”
云清月垂下头去,朝着刘家家主道:“既然我能来到你们这里,那我自然是有这种能力的。”
“那你说,若是你救不活的话,你该当何罪?”
“救不活,你们随意处置便好。”
听了云清月的话,刘家家主冷哼一声:“好,我们这儿的规矩便是,若是毛遂自荐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的话,该当处置,到时候,你可不要求饶。”
刘家家主说的得意,就像是他早就已经料到了云清月会被如何处置了一样。
云清月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之色,反倒微笑了一下,垂下了脑袋去,朝着刘家家主道。
“好,任凭你们处置,只是……若是我真的能够救活你们的嫡子,那又该怎么办呢?”
“若是你能够救活我的儿子,那么,我们自然是会重重有赏,只是,这只有当你能够救活他的时候再说了……来人,带这位季先生去医师的房间吧。”
刘家家主一声令下,家丁们便站了起来,手上架着云清月,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里面稍稍有些吵嚷的房间内,将她送了进去,在进去之前,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家丁,送她来的时候毕恭毕敬,见到了家主对她的态度,就狐假虎威地开始变差了,云清月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到现在倒也已经习惯了不少。
她便推门进去了那医师的房间之中,这才看见里头好一群医师在互相讨论着救助这一次刘家嫡子的方法。
他们一见到云清月,便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黑发老人问道:“你好你好,我的名字叫做陈飞,您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医师?”
做医师这一行业,非常需要扩充人脉,若是自己有一个好的人脉的话,很有可能今后就能够得到很多帮助。
所以,当他们看到了面前有这样一个面生的,可是却又被刘家家主丢到这里来的医师,他们自然是激动无比,说不定是刘家家主去别的地方寻来的神医呢?
云清月看着面前这个叫做陈飞的男人,朝着他点了两下头,回答道:“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季云,是个云游医师。”
一听到云游医师这四个字,那些医师们便失望地离开了,更有几个朝着她露出了嘲讽的脸,说道:“一个云游医师还来凑什么热闹,我看你啊,还是尽早离开吧。”
“就是就是,可别在这里给我们用你的那点小花招拖了后腿,要知道,刘家家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就是就是,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所有人都在治疗上出现了差错,你有该当何罪?
那些医师们朝着云清月如此说着,而她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而是找了一处地方,开始沉思。
“这里有没有人已经见过了刘家嫡子?”云清月这么问道。
而那些医师们则是抬起了下颚望向了云清月,道:“刘家嫡子哪里是你想要见到就可以见到的?今天傍晚会有一个统一时间,让我们一个一个地去见刘家嫡子,至于你嘛……”
“估计要排到明天咯!”
说完,所有医师都哄堂大笑,可云清月却也不慌不忙。
只要刘家家主没有愚蠢到不让医师见病患就给他治病,一切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刘家的嫡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让整个刘家都陷入了如今的恐慌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症,才会让这么大的刘家都束手无策?
云清月抬头又看了一眼这些医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到了傍晚,果然有家丁前来请医师去刘家嫡子的房间,他们是按照医师的水平排名顺次往下,就怕会耽误了嫡子的治疗,而那个叫陈飞的男人是被第一个叫出去的。
陈飞似乎是在医师之间很有名望,他离开的时候,其他的医师们都纷纷上前祝贺祝福。
“陈大人医术高明,说不定到最后都用不着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了!”一个中年男人露着谄媚的笑容朝着陈飞抱拳如此说着。
陈飞也在表面上装出了一副谦逊的模样,朝着那男人道:“王大夫可别这样了,您的医术可是十里八乡都认可的,要是被您这么说,我可要折寿了。”
“哈哈哈,可别可别,我们今后可还需要您罩着呢!”王大夫谄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退步。
他的这一句话可引起了四周其他医师的共鸣,各位纷纷上前说着这样客套的话,讲陈飞浩浩荡荡送了出去。
不就是见个患者吗,怎么搞的像是结婚了似的?云清月在心中不屑地想着。
而当陈飞的后脚刚刚迈出了大门,那些医师们就瞬间变了一副嘴脸,个个都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那陈飞不就是个擅长外伤的吗?他怎么可能治的好刘家嫡子?不过是一介草夫罢了!”第一个开始出声嘲讽的人,竟然就是那带头谄媚的王医生。
王医生面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地扭曲了起来,他和陈飞也算得上是半个同僚,只是从以前开始他就总是被拿来和陈飞比较,十里八乡的人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飞,而只在实在找不到陈飞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可是明明他的医术才是最为高超的,陈飞能够被那么多人爱戴敬仰,其实不过只是多年之前抢了他的名号罢了!
而这个王医师也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旁边的那些大夫医师也必须要讨好他,于是他们也跟着王医师附和着,称赞王医师的技术多么多么好,顺带还贬低了一通那陈飞,王医师听着很是受用。
云清月才不想要管这些医师们的小打小闹呢,多大了一个人了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攀比,她不想要掺和,便在一边开始打坐冥想了起来,想着提升一点自己的实力也好。
而这一幕,也被一边的王医师看在了眼里,只要是陈飞不在的时候,所有的医师大夫都会在他的身边谄媚着讨好他,可是这个季云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很是生气。
他可是远近驰名的那个王医师诶!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云游医师,竟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王医师便走到了云清月的身边,朝着她抬起了下巴:“诶,你是属于什么流派的医师?”
医师也要分流派的,师从越厉害的人的门下,这个人出来的时候声望也就会越高,即便王医师也觉得面前的这个老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门派,但是他还是想要先问问看。
云清月的冥想被打扰,她稍稍有些生气,便抬起头来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满不在乎地回答:“没有流派。”
“没有流派?”王医师听到了这个回答,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流派,怪不得就是个流浪的江湖郎中!”
“我可告诉你,我是隶属于冬成派的医师,是我们大师傅的二弟子!”
王医师本觉得搬出了冬成派,面前的这个老人家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会跪在他的身下求着他罩着自己。
可是没有,云清月依旧头也不抬,继续闭着眼睛修炼,根本就不理会他。
这让王医师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他皱着眉朝着云清月道:“我说了,我是冬成一派的二弟子。”
“你是什么派的什么弟子,又与我何干?”云清月被吵闹得没有办法了,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抬起了一只眼睛,朝着王医师道,“我现在很忙,不要在我耳边吵吵闹闹。”
云清月的满不在乎彻底激怒了王医师,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朝着云清月就想要再上前说什么,只是这是,门被打开了,从外面回来了陈飞。
众人纷纷朝着陈飞的方向涌去,有的希望陈飞还没有找到救治刘家嫡子的方法,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大展身手,有些只是想要过来占个光的,则希望陈飞可以迅速救治好嫡子,否则的话要是到最后都没有人成功,或许他们就要陪葬。
“陈医师,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刘家嫡子生的,是什么病?”
可那陈飞脸上却是一副苦恼的神情,他垂着头摇晃了两下脑袋,嘴中叹息道:“怪啊,怪啊,这简直就是一个怪病。”
“怪病?!”众人惊呼。
要知道,陈飞一直以来都是出了名的会治疗疑难杂症,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在他的眼里都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就连陈飞都说着是怪病的病。
看来,这种病症不容小觑。
已经有一些过来浑水摸鱼想要沾光的医师已经打算开始离开了,却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毕竟这里的名医其实还不算少。
果不其然,家丁很快就跟着陈飞的步伐走了回来,看到了王医师,便朝着王医师道:“王医师,快快请来,接下来就到您了!”
王医师则全然不同那些浑水摸鱼来的医师们,他得意洋洋地跟着家丁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朝着陈飞得意一笑。
剩下来那些想要上前试试看的医师们也包围住了陈飞,朝着他问道:“陈医师,你说的这个怪病,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陈医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从医二十余年,从来都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刘家嫡子的双手双脚都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僵硬冰冷,可是他的躯干却像是火一样热,他的眼睛在流脓,唇色青紫,并且时不时就会从口中吐出石子,这简直就是怪病,怪病啊!”
听了陈飞的描述,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病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简直就是前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