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月闻声,猛地一惊。
她的手抖了抖,俯在她上方的男人突然失去重心,朝她倒了下来。
她吓得瞪大眼睛,猛地用力推开了男人。
来不及去看是谁踹开了门,只能看到逆光的门口部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的腿很长、很长。
大叔,你终于来了么?
夏星月眼皮轻轻晃了晃,迷迷糊糊地想着,脑子里闪过男人腹部的血窟窿。她低头一看,自己手上还握着的那把鲜血淋漓的匕首,她猛地一惊,匕首“哐”的一声脱手而落。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头昏脑涨,两眼一黑,猛地晕了过去。
“夏星月!”容锦宸冲进来,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整个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一张脸苍白一片。
如果夏星月此刻的清醒的,不仅能看到健步如飞的容锦宸,还能看到他担心的眼神。
可惜,她晕血加害怕,已经晕倒过去了。
宋梓越被击中头部,也早已不醒人世。
那个年轻的男人暂时清醒着,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一步,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不停地往后退着。
而被夏星月刺中一刀的男人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坐来,双目狰狞地瞪视着夏星月,吃人的眼神散发出恶毒的光。
“臭丫头,居然敢捅老子!”他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夏星月扇过去!
“砰”的一声!
他的巴掌来不及落下来,就被人一脚踹飞,他的身体呈抛物线重重地撞到墙上,又落到地上。
“三爷!”林武晚一步奔进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双皮一缩,目光落到夏星月身上,“小姐……”
“将人带走。”容锦宸冷声命令道,亲自走到夏星月身边,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是!”林武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吩咐跟着进来的手下将现场的三个男人全都带走了。
容锦宸抱着夏星月,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往回看了一眼。
原本剑拔弩张的小木屋,随着他们的离开,再次恢复平静。
可那一室的狼藉,却是怎么也抹不掉这儿曾经经历过一次恶战。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来晚一步,自己怀里这个小丫头,会经历怎样更加不好的事。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双的就猛地攥紧,眼中迸发出嗜血的暗芒。
“将他们看好!”容锦宸冷冷地瞥了一眼被手下拖着的男人,恨不得当场就弄死他们。
可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怀里小丫头安危,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她就往山下奔去。
如果不是动用了暗中势力,根本就没有这么快找到这儿,容锦宸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股神秘的力量,也无比庆幸自己坚持动用了这股势力。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简直不要太刺鼻。
夏星月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昏脑涨,四脚酸软无力,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
她打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洁白无暇的天花板,还有晃荡着的吊瓶。
果然,她在医院。
“你醒了?”容锦宸就坐在病床边,一听到动静,就察觉到她醒过来了。
夏星月闻声,机械地侧头看向床边的人,睫毛轻轻颤了颤,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又被平静所替代,淡淡地移开目光,看向洁白的天花板。
她那双眼睛,仿佛古潭的水一般,平静无波,惊不起一丝波澜。
容锦宸眉心微蹙,放下手机,将轮椅往前滑了两步,紧紧盯着她问:“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温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旁守着的林武却是轻易地感觉到了。
可是,他都这么温柔了,刚刚醒转过来的夏星月竟像是充耳未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
不仅林武觉得怪异,容锦宸的眉心也蹙得更紧了。
“怎么不说话?”容锦宸轻声问道,像是生怕惊着了她似的。
林武听着自家三爷的声音,只感觉一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可偏生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却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也不动,更别提开口回应了。
容锦宸的眉头越拧越拧,目光紧紧盯着夏星月看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朝林武吩咐道:“叫医生。”
“是。”林武低声应道,倒是不用出门去叫医生,只是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键。
很快,主治医生带着助理医师和护士走了进来。
容锦宸朝林武看了一眼,林武会意,上前一步,房间压低了声音跟主治医生说了一下夏星月醒来的情况,请她给夏星月做一下全面的身体检查,看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女主治医生是容锦宸特意点名要的,此时在女助理医师和护士的帮忙下,检查起来也很方便。
容锦宸很君子地带着林武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主治医生带着助理医生走了出来,留了护士在里面照看病人。
不等容锦宸开口,主治医生便恭敬地说道:“容先生,我们已经再次检查确认过了,夏小姐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或是伤痕,她的身体状态很好。”
主治医生停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不过,她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异常……”
“什么意思?”容锦宸眉头一拧,扫了过去。
主治医生蓦地一惊,轻吸一口气说道:“夏小姐应该是受惊过度,一时缓不过神来。”
“要多久恢复?”容锦宸嗓音低哑,目光更是深沉得仿佛能杀死一个人。
主治医生蹙了蹙眉,不太确定地说:“这个就要看病人的自我调节能力了,现在还不太好说,有的病人很快就能调节过来,有的病人好几个月好几年都好调节不过来,甚至有的病人会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
“治好她!”容锦宸冷声命令道。
主治医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容锦宸再不多说一句,也不看一眼,滑动轮椅,朝病房走去。
可当他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却悄然停了下来,没有走进去,而是坐在轮椅上,透过敞开的病房门朝里面看着。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看着这样的她,又感觉好像那不是她。
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