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事不归我管。”顾菟望向大臣：“你同我说也无用啊，再说，若他当真不想选妃，我怎么同他说，他也不会听。”
“更何况，皇上只需专心处理朝政便可，你们操心皇上的后宫，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家后宅。”
虽说她也觉得后宫空置不符合时下情况，但轩辕清河好歹是她看到大的，心中还是维护他的。
“臣知道，可就算不选妃，皇上好歹也选个皇后吧？这后宫只要有一个皇后，臣也不会那么操心了，臣现在是怕，怕皇上同十年前那假的摄政王一样啊……”大臣一张脸都愁的五官都要皱在一块了。
十年前皇帝年幼，他们也就没有那么着急。
可如今皇上已经长大了，这后宫还空置着，之前又出了假摄政王那档子事，他们心里担心啊。
顾菟被他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心里也了然，有了假摄政王是断袖那档子事，如今皇上空置后宫那么多年，也不怪那群大臣胡思乱想。
“行吧，待会宴会结束了，我去劝劝他。”顾菟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
“多谢九千岁，多谢九千岁。”大臣面露激动，差点就起身冲她下跪，幸好顾菟及时把他拉住。
顾菟嘴角抽了抽，看来，假摄政王给他们留下的阴影还是极大的。
洗尘宴结束，顾菟同轩辕清河并肩走向后宫。
轩辕清河在宫里给她留了一处寝宫，这十年里，只要她回京述职，便会留宿在宫中，长久下来，已然成了习惯。
“九叔，如今边关平静祥和，不会再有战乱，你不会走了吧？”轩辕清河望着走在自己身侧，容貌精致俊美的人，凤眸中隐隐含着几分期望。
十年了，他对她的心意没有改变。
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她的情意越发浓郁。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把九叔放在心尖尖上的。
“暂时不走了。”顾菟微微颔首，慵懒道。
边关隐患她已经一次性解决了，该逛的也已经逛了，她剩下的寿命不多，这段日子可以安静待在京城了。
正好，可以催促这小子选妃。
“那便好。”轩辕清河心里一松，清隽的面上神情虽平静，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如今的好心情。
“清河，你年纪也大了，为何还不选后？”顾菟望向他：“你平日独自一人在宫中，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不好吗？”
轩辕清河翘起的嘴角缓缓下沉，心里泛起了几分凉意，深邃的凤眸紧紧盯着顾菟，声音有几分艰涩：“九叔……你希望我选后选妃？”
“不是我希望，你应该知晓，十年前假摄政王的事情让那些大臣心里留下了阴影，生怕你跟他一样喜欢上了男人。”
顾菟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就算不想选妃，你可以选个顺眼点的女人放在后宫当个吉祥物，让那些大臣心中安定就行。”
省的到时候那些大臣来烦他。
轩辕清河闻言，微凉的心才有了几分温度，只要不是她希望的就好。
他薄唇微动，望着顾菟，声音艰涩的问：“九叔，你对断袖这一事怎么看？”
“我个人觉得是正常的，只不过是喜欢上的人性别跟自己相同罢了。”顾菟想了想，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无论对象是男女。”
听这一席话，轩辕清河的心才升起了几分温度，面含希翼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如果我……”
“等等。”顾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疑惑的看向他，打断他的话：“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了男人。”
“不。”轩辕清河想也不想，急急的回答道：“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那就好。”顾菟心里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要是这小崽子喜欢上了男人，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再一次被她打断，轩辕清河心里叹了口气，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悄悄靠近了她一些。
这十年里，他也曾认为他喜欢的是男人，暗地里找了不少相貌出众的少年来看看，自己对他们有没有感觉。
得出的结论则是，他对他们毫无感觉。
只有在面对顾九的时候，他才会有那种悸动和心跳加速，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没有随着年龄成长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浓郁，浓郁到每次思念她的时候，他会整宿整宿的画着她的肖像，近乎痴迷的看着她的容貌缓解自己心里对她的想念。
他怕被她察觉自己对她的感情后，她会对他失望，所以一直压抑着，一直到今天，他觉得，心里蓬勃的感情，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他想抱她，可他不能。
顾菟又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周围的内侍宫女都被轩辕清河遣散，两人聊天的内容不会被人知道。
快要走到自己寝宫的时候，顾菟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刚刚他说的话，抬头戏谑的看向他：“你刚刚说，你喜欢谁？是哪个世家的千金？还是某位大臣的？”
轩辕清河原以为她忘了，冷不丁这么一问，让他身子下意识的僵了僵，面上神情带上了几分不自然。
在她面前，他总不由自主的露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我……”轩辕清河薄唇微张，望着她没能说出来。
“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到时候追求人家没招的时候可以来问我，九叔给你出主意。”顾菟看的出他的犹豫和不自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道。
“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不是，九叔，我……”看她要离开，轩辕清河心里着急了，忙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喜欢的人是……”
顾菟原本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时，脸上的好奇缓缓消失，心里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
在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时，这抹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