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嫁给你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当初看走了眼,现在我不跟你过了!”
宁筠已经从屋内出来了,正好听见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刘桂汾的确是个暴脾气,很多时候你以为她说的是气话,其实全是她的心里话。
就像眼前这样,从昨晚开始刘桂汾都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由此就能看出来,她是铁了心的要跟顾长定划清界限。
宁筠很清楚,现在不是自己上去劝和的时候。
这俩人之间的恩怨还是得他们自己来解决,自己顶多做个和事佬就行了。
可没想到顾长定看见宁筠出来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过去。
“妈,妈,你快劝劝桂芬,她疯了!”
“我看疯的人是你!”
宁筠推开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一天天的赌钱,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总不能一直赌下去吧?”
“顾长定,你回答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
“我……”
顾长定犹豫了一下,赶紧表决心:“妈,我再也不赌钱了,我……”
宁筠冷笑,“那是因为家里已经没钱让你赌了,如果有的话,肯定还会继续的!你又怎会想到你媳妇儿?”
“昨天桂芬都已经跟我说了,你连她的老本都拿出去赌了!”
“顾长定,你让我太失望了!”
宁筠双手叉腰,很是愤怒。
赌博是会害死人的,而且赌博很难戒,凡是沾了赌博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不然怎么能叫十毒九输呢?
这些道理宁筠以前也跟顾长定说过无数次,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总以为自己能翻身做主人,总以为自己能够一夜暴富……
可到最后,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幸运的人呢,否则赌·场靠什么盈利?
可惜顾长定根本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刘桂汾在那抹眼泪,哭个不停。
顾长定赶紧道:“妈,赌博的事我真的不会再做了,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你放屁!”
刘桂汾堵住了他的话,“要让妈相信你不赌博,还不如相信老母猪会爬树呢!”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宁筠摸摸鼻子,偏过头去。
虽然顾长定行事确实不咋地,但刘桂汾这两句话骂的也确实太毒了。
如果顾长定真的孤独终老,那他最后拖累的不还是宁筠吗?
她可不想让顾长定成为啃老族。
奇怪的是,刘桂汾都骂到这份上了,顾长定居然没什么反应。
他并不是装着淡定,而是真的很淡定,就好像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任由刘桂汾打骂似的。
本来中午能吃一顿安宁的饭菜,没想到顾长定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宁筠默默的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摇头。
顾长定都已经来了,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的话,中午这顿饭就别想吃安生了。
也罢,想想办法吧。
可宁筠还没张嘴呢,刘桂汾就愤怒道:“你说你不赌博了是吧,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之内如果你真的不去赌钱,那我就跟你回家。”
“以后我就当赌钱的事不存在,咱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我也不会给你翻旧账。”
“但如果三个月之内你又去赌钱了,顾长定,你就把你今天说的话当成屁一口气全吃掉吧!像你这样的人,简直无效可救了!”
“好!”
让大家意外的是,顾长定还真答应了。
他举起手,对天发誓:“桂芬,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碰赌钱了。”
“就算是有人拉我去我也不会去,我所赚的每一分钱全部交给你保管,我也不可能藏私房钱。”
“如果你真的抓到我又赌钱了,我就……我就……”
他眼睛在院子里来回瞟了两眼,突然盯着案板上的刀直接走过去,拿起来递给刘桂汾。
“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刘桂汾被吓到了,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不得不说,顾长定这几句话确实很绝。
别刘桂汾了,就连宁筠也愣了一下。
顾长定难道真的改邪归正了?
有那么容易吗?
在宁筠的印象中,沾了赌博的人是很难戒掉的啊!
怎么才过一个晚上,顾长定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但别管怎么说,最起码顾长定的态度是好的。
刘桂汾愣了很长时间,一点头。
“行,这是你说的,我希望你能够说到!”
“这三个月我就在咱妈这里,三个月之后看结果。”
这件事总算说定了,但顾长定没打算走。
他捂着肚子不好意思一笑:“妈,你让我留下吃顿饭呗!”
“昨晚桂芬一走,我都没吃东西,今天早上也没吃,都快饿死了。”
他笑的很难为情,旁边的刘桂汾听见了,眉心微微一动,但还是偏过头去,假装没听到。
宁筠点点头,把顾长定留下了,又让他去把陆彦琛叫过来。
“妈,叫陆彦琛干啥呀?”顾长定不解。
宁筠轻声道:“我和陆彦琛已经在一起了,他是我男朋友,到我们家来吃顿饭也很正常。”
秦青没反应,刘桂汾只是惊讶了一瞬,倒是顾长定的反应比较大。
“妈,你谈恋爱了?”
谈恋爱这个词是最近新兴起来的,顾长定用的还挺快。
宁筠点点头:“是啊,我谈恋爱了,你妈我才多大年纪,你要阻止我寻找第二春吗?”
宁筠这个年纪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黄花大闺女,大学都未必能上完呢,凭什么不谈恋爱啊!
不光谈恋爱,以后她还要结婚呢,谁拦得住,就问谁能拦得住?
顾长定确实惊讶,但又很快笑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我听说陆彦琛那小子人品不错,妈跟他在一起一定不会吃亏的。”
“什么那小子,那是你后爸!”
刘桂汾翻了个白眼。
“对对,是后爸。”
这话把宁筠臊的脸通红,“我跟他只是谈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