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祁正把我从一堆账目里拉出门。
这还是我第一次不愁温饱,满心喜悦地看花灯。
“若有什么愿望,本世子可为你达成,”祁正老神在在,凑在我耳边说话。
“不劳您大驾了,”我推开他,“母亲已经替魏琪择定了布商徐家,生意做得好,祖上也出过状元,算是良配了,不过可惜,只是做个妾室。”
“父亲最近身体愈发不好,我重金买了几支老山参,也算尽了心意。”
“大约是心病,”魏琪正买下一只兔子花灯,塞在我手里,“那就提前恭喜大小姐将要继承家业了。”
“放心,”我轻笑,“可不会少了世子的两成。”
魏琪正一愣,无奈地曲指敲敲我的额头:“我是真心恭喜你,倒叫你说的这样功利。”
烛火闪烁,将他的脸照得宛如无暇温润的玉。
人声鼎沸间,难得享受片刻静好。
却偏有人要来打扰。
“小姐,”负责我宅院夜间巡查的小丁喘着粗气前来禀报,“有两个人带着火油桶,鬼鬼祟祟地接近后院,领着他们的好像是瑾小姐身边的丫鬟,人已经拿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不急,”我举起花灯端详片刻,转头看向祁正,“你住那间院子已经够久了,今日我做主,不破不立,给你建个新的。”
小丁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听得我附耳几句话顿时睁大了眼,冷汗都下来了,可还是点头应允。
魏琪正凑近,思索道:“我看西街口那片地儿不错,离衙门近,探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亮出身份,挨个带去问话了。”
“你倒敢选,那地段可贵了,”我勾唇,“我就知道,以魏瑾那样的性子,岂会善罢甘休?总有一天,她会做出母亲护不住她的事情来。”
我们一同去护城河放了莲花灯才慢悠悠地回去,小丁急得直跺脚:“小姐,按您的吩咐点了火,今日风大,已经烧起来了!”
“无妨,”我让丫鬟把花灯收起来,就那么站着,看火舌蔓延。
“可以喊了,”我将袖口靠近火苗,天丝锻一点点燃烧起来,“可别真伤了人。”
小丁立刻扯开嗓子大喊:“走水了!快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