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进,发展,传承。”骆士槐的话掷地有声。
“什么意思?”骆啸枫想让骆士槐指出具体的做法。
“无论是微生草堂还是慈生堂,注重的都只是传统医学。但是近年来我发现,西方医学也有着一些可取的地方。我们要摒弃偏见,取长补短,不排斥西方医学,把西医好的地方融入中医之中。”
骆啸枫马上就明白了爷爷的意思。确实,无论是在连云医学院中医系还是普通医院的中医部,许多人都把中医和西医放在对立面。然而医学本身就是融会贯通的。中医和西医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身为医仙的后人,我们同时也是微生草堂的人。所以收复微生草堂之后,你要把它当作自己的事业来看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名下还有一些产业吧。”
骆啸枫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回去之后都转让好了,钱财乃是身外物,专心做好医仙后人的事业,荣华富贵自然会找上门来。”骆士槐挥手一指外面的贵重礼物,大有一种睥睨江山的气势。
“对了,还有一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骆士槐重新坐下,耐心的说道。
骆啸枫顿时警惕起来。方才爷爷瞒着自己是医仙后人的事情就已经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现在竟然还有别的事情。骆啸枫感觉自己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没准又是什么惊天动地,吓死人不偿命的消息。
“坐过来一点。”看着骆啸枫,骆士槐却是做出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什么东西还要这么神秘兮兮的。骆啸枫朝着骆士槐的方向挪了一点,直接坐在了爷爷的附近,却是依然本能的隔了一个位置。
骆士槐倒也不介意,他说道:“我对微生草堂如此了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骆啸枫猜测道:“你是医仙后人?”
“不仅如此,”骆士槐摇了摇头:“三十年前,在微生草堂的一派中,我遇到了一个人。几番见面,相处甚欢。因此我们约定,如果子女同性,则为兄弟姐妹,如果是异性,那么便指腹为婚。”
骆啸枫微微一怔,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所以……”
“没错,那人带来口信了。捎信的人便是你的干姐姐。”骆士槐幽幽的说道。
这句话就如五雷轰顶,炸响在了骆啸枫的脑海中。这边还有封若男的事情悬而未决,那边又来了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妻。这让骆啸枫如何是好。
骆啸枫苦笑着说道:“爷爷,我不缺女人。”
“小子,先听我说完,”骆士槐却是丝毫不把骆啸枫幸福的苦恼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你未来的妻子叫做衣云天,也是那人的名字。不过要迎娶她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彻底战胜微生草堂的后辈,让微生草堂三个门派的长者们都心服口服。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爷爷,那么我还是不挑战微生草堂了。”骆啸枫感觉这并不是能力问题。比收复微生草堂更令人头痛的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
能有这么多女人围着转,普通人羡慕都来不及。恰恰骆啸枫却不是普通人,他无心沉迷女色,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你这孩子,你爹在世的时候还天天说你好美色。”骆士槐气愤的说道:“我告诉你,连云,甚至放眼全国,都没有其他女人能比她漂亮。”
“当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骆啸枫伸长了脖子问道。
骆士槐面色一转:“呸,你这狗东西。还说自己正直,换个花样你就上钩了。”
骆啸枫:……
“得了,就这样定了。”骆士槐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得骆啸枫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骆啸枫沉吟了一会,然后问道:“如果我坚决不承认衣云天是我的未婚妻,你会怎样?”
静静的看着骆啸枫,骆士槐的气势像是陡然增大了几分,刚才脸上的慈祥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逼人的气势。即便是骆啸枫,也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和爷爷的眼神对视,骆啸枫马上被逼得不得不错开目光。
“如果你不从,我就亲手废了你!”骆士槐的话宛若利剑一般,能穿透骆啸枫的胸膛。
骆啸枫明白自己并不是爷爷的对手,仅凭骆士槐的气势,骆啸枫便知道爷爷的修为要比自己高两层以上。废除修为当然是狠话了,但如果骆啸枫坚持违背爷爷的意志,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具体的事情等到那时候再说吧,”骆啸枫含糊其辞:“爷爷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这个时候,骆士槐却变得犹豫了,他欲言又止,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果断。悠游寡断的举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睿智的老者。
终于,他缓缓开口:“骆啸枫,你并不是骆家的骨肉,你是抱养回来的。”
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冲击着骆啸枫的心脏。如果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恐怕早就已经趴下了。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你说我有医仙的血脉……”
“确实如此,不瞒你说,只有和医仙后人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关系密切能相互影响的直系亲属,都会有医仙后人的血脉。”骆士槐说的头头是道。
骆啸枫:……
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今晚上的谈话实在是太过离奇,甚至有些光怪陆离。对于自己的身份本来就已经是够复杂的了,结果爷爷现在却说,自己竟然是抱养回来的。
“所以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骆啸枫索性抛出了一个哲学问题。
没想到,骆士槐却是两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出游欧洲,在梵蒂冈捡到了你。”
“当真?”骆啸枫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自己至少和姐姐骆啸末一样,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了。怎么却是在千里之外的欧洲。
“没错,”骆士槐说话很缓慢,像是在仔细回忆:“当年你的情况不容乐观,襁褓已经浸满了鲜血,身上也受了好几处伤。若不是我医术高超,恐怕你早就已经无力回天。我推断了一下,有可能你的家人遭到了追杀。”
骆啸枫猛然想起了身上的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小时候他问父亲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骆青禾一开始闭口不谈,但经不起骆啸枫的几番追问,便编造说是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婴儿车。为此,骆啸枫还对父亲记恨了一段时间。
因此爷爷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骆啸枫的声音沉了下来,问道:“然后呢?”
“我一边在欧洲游历,一边寻找你的亲身父母。你也知道我认识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认识你的信物。”
“我的信物?”骆啸枫一脸疑惑。
骆士槐站起身来,从方才的红木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玉手镯。和一般的手镯不同,玉手镯的形态是一条巨龙,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