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中毅显然还没有看出来这点,他缓缓的说道:“进来之前要先收拾干净,洗干净身上的衣服,不要弄脏房间里面了。”
“我知道,”来人依然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等会我会洗的,第一个月的杂活也是我干。”
众人面面相觑,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顺从的新人,大伙一时间还没有习惯。
黑哥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新人不教训一下就不好玩了。不想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口,新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一步。
“大哥,我好像认识你。”那人看着铺位上的骆啸枫说道。
骆啸枫正在看今天的报纸,报纸整个监仓里面就他和苗中毅有阅读的习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清一色的参考消息,上面尽是报喜不报忧。
把报纸往旁边一放,骆啸枫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也是怔了怔,但他不是很确定。
这不是那个陷害自己的小贼吗,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骆啸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谁?”
听到骆啸枫这样问,苗中毅乐了,他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要刚进来就拉关系啊,知道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但也得守规矩。”
“大哥,我会守规矩的,”见到骆啸枫,新人也无暇理会苗中毅:“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被你抢包的那人。”
骆啸枫终于确认了,没错,这就是栽赃给自己的那个混蛋,骆啸枫气不打一处来:“呵呵,你化妆的技术还挺高超啊,不说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新人苦笑了一下:“大哥,我真的是被逼的,因为这件事情我还差点送了命。”
说到这里,新人想起了那天骆啸枫离开之后,他就在自己的皇冠车里面中了仁叔的招。仁叔把他弄晕之后就扔到了一个草丛之中,幸好他只是假死过去,并没有真的背过气,足足缓了两天,他决定投案自首说明情况。
然后,就把他给关进来了。
与此同时骆啸枫心里也嘀咕开了,陷害自己的人都已经进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够出去了。
苗中毅和黑哥等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两人的对话在说些什么。
骆啸枫沉吟了一会之后,朝着新人招了招手:“过来。”
新人一眼看到骆啸枫在第二铺位,就知道他在监狱里面的地位不低,还是相当顺从的走了过去。
等到新人走到铺位旁边了,骆啸枫又拉着他来到放风小广场,压低声音嘱咐道:“你不要乱说话,就当我是抢你包的就是了。”
那天的事情太过于复杂,骆啸枫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清楚既然这人已经进来了,那么相当于告诉他一个信号,自己随时都可以出去了。
新人明白骆啸枫的顾虑,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众人还不知道两人在角落嘀咕些什么,不过听上去好像是一早就认识了,就在这个时候,监仓的门再次响了。
大伙转头一看,还以为是又有新人要进来,不想进来的人却是管教。
环视了一圈之后,管教对着手中的花名册问道:“骆啸枫是哪位,出来一下。”
骆啸枫怔了怔,果然是叫自己出去的,他嘴上应答着,快步朝着监仓的门口走去。管教见到是那个有趣的新人,也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等到骆啸枫走了之后,苗中毅和黑哥马上就围了上去,直接把新人给堵在了墙角。
“你认识刚才出去那人?”黑哥率先问道。
新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两人对骆啸枫的兴趣如此高涨,这点是让他最为诧异的。
“怎么认识的?”一旁的苗中毅也发话了。
有了骆啸枫刚才的吩咐,新人便把事情的真相颠倒黑白一般说了一遍,说他在巷子里面走着走着,忽然之间窜出来一个人影,手中的包就不见了。抢包的人正是骆啸枫。
听了新人的话黑哥有些不信了:“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新人总不能说是自首的吧,其中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复杂,一时半会不好解释清楚,他索性省事的说道:“惯偷,失手了。”
苗中毅倒是乐了,骆啸枫那小子还真是有趣,竟然敢从贼的手中抢东西,看来正如自己之前所想,骆啸枫这个毛贼当得不简单。
黑哥这时候也有点赞同苗总的眼光,当个贼都会黑吃黑,除了骆老大估计还真没别人了。
问完之后,两人也对刚进来的新人失去了兴趣,他们全然不知后面的阴谋究竟有多么骇人,只是一心等着骆啸枫回来,看看他要被判多久的刑期。
骆啸枫亦步亦趋的跟在管教的后面走出了监仓,虽然他清楚那人的进来是一个信号,自己的罪名没准已经洗清了,但他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忐忑,仿佛在监狱里面待久了,自己也是真的犯人一样。
出了监仓之后外面还有两道门,然后才能够呼吸道新鲜空气。骆啸枫被带到了一栋狭长的三层小楼里面,这里是提审犯人的地方,条件虽然简陋,但和监仓里面相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进去之前,骆啸枫一直都在想着审问自己的会是谁,如果真要判刑要判多久,如果是无罪的,那么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出去。
实在琢磨不透会有怎样的下场,骆啸枫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顺其自然的走进了审讯室。
进去审讯室之前,骆啸枫眼角的余光还扫到了两道岗哨,这两个都是暗哨,相互的火力支持很充分,如果想要越狱的话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进去吧。”押送骆啸枫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不再是管教了,他把骆啸枫轻轻一推,直接推进了审讯室里面,然后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审讯室门外的红灯亮了,预示着一个嫌犯将会被扣上罪名,亦或是无罪释放。
进了审讯室里面之后,骆啸枫有些失望,因为来人不是李筱枚,也不是范若昔或者范若可,看上去并不像是任何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然而他的身形却是有些熟悉,因为戴着帽子的缘故,骆啸枫看得不真切,直到对方抬起头来之后骆啸枫才惊讶的张了张嘴。
“陈左明?”
陈左明笑了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是装作普通职员过来的,反正这边也没有人认识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骆啸枫不由得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陈左明看了看骆啸枫蓬乱的头发,还有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还哪有以前的俊气和自信,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倒是和监狱里面的那些嫌犯有几分相像。
想到这里,陈左明有些唏嘘,即便是他认为不败的骆啸枫也会被人摆了一道,况且用的还是简单的手段,要不是敌方阵营出现了失误,有人来投案自首了,或许事情还不会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