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稳了,这酒可不便宜。”
“什么好东西?”骆啸枫接过了盖子,扬起头来一饮而尽,虽然量不多,下肚的时候却是火辣辣的,骆啸枫清楚这是好酒。
看到骆啸枫眯起眼睛的样子,苗中毅也笑道:“怎样,好喝吧,这可是最好的茅台,国宴上的。”
骆啸枫笑着把盖子给递了回去:“这里潮湿阴冷,茅台易上火伤脾,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注意身体。”
“你还真是个医生啊,”苗中毅满不在乎的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骆啸枫微微一笑:“尽管问,只要是医学上的问题,我知无不言。”
“谁要问那些了,”苗中毅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作医生了,这样吧,出去之后我给你找个工作,总比做赤脚大夫强得多。”
骆啸枫怔了怔,毫不相信的看了苗中毅一眼:“苗总,我有工作,犯不着麻烦您。”
苗中毅还以为骆啸枫是见外了:“你那也算是工作啊,要钱够用你也不用去抢包了,都是过来人,我懂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骆啸枫倒是呛声了一句:“我还担心你要整我呢,出了外面你有权有势,我就是一屁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苗中毅愣了愣,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半响之后才说道:“怎么可能,就冲着骆老大这本事,正是我想要找的人才啊。”
这话说的不假,苗中毅的一双慧眼也看出骆啸枫绝非池中之物,进来的那一架算是彻底打响了骆啸枫的名号,就连附近几个监仓都知道这个监仓易主了。
不过骆啸枫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他斜眼看了一下苗中毅,一本正经的问道:“苗总,你说我哪里长得像人才了,如果说出有的话,没准我还会跟你混,毕竟懂得欣赏我的人太少了。”
苗中毅拧上了“雪碧”的盖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还不像?有勇有谋,为人仗义,光是凭这点就已经可以横行地下了,对了,你就干过抢包的?”
说着,苗中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骆啸枫。
骆啸枫摊了摊手说道:“我说我是见义勇为,结果被人当贼抓进来了,你信么?”
“信你才怪了,”苗中毅不屑的说道,这小子又在耍人了:“就你那狠劲,还能是见义勇为的?”
骆啸枫的心中一阵无奈,怪不得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原来连这些人渣都不相信啊。既然说实话没有人听,那么骆啸枫也就只能任凭他揣度了。
“我看你进来之前也混过社会?”苗中毅眯着眼睛端详道。
完了,这小子的眼睛贼尖,一眼就看出来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细节,比如说平时举手投足的习惯,还有肌肉的健硕程度,是不是经常打架的不难看出来。
既然对方都已经问到了,骆啸枫也毫不掩饰的说道:“对,我在连云那段时间混过地下组织。”
“哪个组织?”显然苗中毅对南方的状况有所了解,正如骆啸枫通过口音判断他是从南方来一样。
“仁义堂。”骆啸枫幽幽的说道。
这三个字一出口,苗中毅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骆啸枫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也清楚这个所谓的苗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知道仁义堂的人不少,但清楚仁义堂实力的人却不多。
他的身后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
“怎么了?”瞥了一眼,骆啸枫淡淡的问道。
“没,”苗中毅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可是我听说,仁义堂已经不在了。”
骆啸枫点了点头,一脸遗憾的说道:“对啊,我是他们解散的时候失业的,我还在做打手的时候花钱从来就没犹豫的。”
这番话被骆啸枫说了个天衣无缝,他确实在仁义堂里面混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做的并不是打手,而是仁义堂幕后的领袖,当然这个身份也相当隐秘,知道的人要么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要么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苗中毅还要张口,却是被骆啸枫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烦不烦啊,整天就问这个问那个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听言之后苗中毅也不生气,他哈哈一笑,讨好一般的说道:“骆老大,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你要出去了?”骆啸枫皱了皱眉头问道。
苗中毅重重的点了点头,眉目中透露着轻快:“骆老大真是聪明,今早管教才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不用过几天就有人来接我出去了,久违的生活啊!”
然而紧接着,苗中毅却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知道在一个在在押犯面前炫耀自由并不是一件厚道的事情,而且他已经厌倦了一个人的生活,想要多找一个人来和他分享这份快乐,最好是那些初出茅庐又有培养价值的新人,这样的话他将会有成就感。
骆啸枫也没有想到才过了几天,当吃势不两立的两人就已经成了监仓里面最好的朋友,难道说出去之后真要跟着苗总混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些事情骆啸枫还是好奇的很,他问道:“苗总,你在外面还真是个老总啊?”
“你说呢?”苗中毅并没有打算直接告诉骆啸枫。
骆啸枫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你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倒是嘴皮子还有一点功夫,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
“拐卖人口可是要判死刑的,”苗中毅吓唬道:“我做的都是正经大生意,进来这里纯属偶然,具体一点来说就是一些境外生意了,我可是他们的大客户啊。”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吹牛了,不过骆啸枫清楚一些富商确实挺依靠地方经济,如果苗中毅搞的是外贸的话,能有往看守所里面送东西的人脉和财力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但骆啸枫可不会天真的相信一个正经生意人会锒铛入狱,苗中毅背后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骆啸枫一不做二不休追问道。
“还不是因为一点小事,”苗中毅不以为然的说道:“经济犯罪,和你说你也不懂。”
骆啸枫确实不懂,他总共就没有上过几天的学,不要说生意上面的事情了,就连纳税方面的知识骆啸枫都是一窍不通,如果要他和生意对手竞争,也许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拿着刀枪冲进人家的店里面。
骆啸枫也不会做出不懂装懂的事情,既然他不懂,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盯着监仓的铁门。
苗中毅的话匣子打开了:“我说骆老大,你之前应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吧,进来不一定是坏事啊,你看这里面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交流一番之后又是重要的人生阅历,比读书还要有用的多啊。”
骆啸枫笑了笑,对这个理论不置可否,一定程度上来说苗总说的是对的,要不是进了监仓里面,骆啸枫还真不清楚社会底层的生活是这么的悲惨,而犯人们的心理又是如此的扭曲,他们中的一部分不是以犯罪为生,而是以犯罪为乐。他们已经习惯了和周旋的生活,就像是打游戏打上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