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身体不由的微颤,他惊恐的眼神盯着骆啸枫,心里无限感慨:骆家有这样的儿子,不仅是骆青禾此生大幸,更是整个骆家值得引以为傲的。
对骆啸枫的父亲骆青禾一直以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许臻一觉得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已,凭着一点儿小伎俩发家,而眼前的骆啸枫,却比他爹强无数倍。
“你不能去,按我说的做,夜枭要是回不来,你接我的班!”许老厉声道。
骆啸枫站了起身,缓缓往门外走,“许老,我心意已决,不要劝我了。”
……
到了门外,夜枭诧异眼色看着骆啸枫,他不知道骆啸枫跟许老在病房里谈了什么。
“夜枭,今晚的行动,我跟你一起去。”骆啸枫坚毅眼神看着夜枭,不急不缓的语气道。
夜枭一刹的惊愕眼神,脑子里很快反应过来,许老应该是把所有情况都告诉骆啸枫了,所以骆啸枫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一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定然不是庸才。
夜枭沉默不语,冷冷地看了一眼骆啸枫,匆忙走进了病房。
“许老。”夜枭走到了病床前,许老脸上的情绪从未这么复杂过。
许老无力的眼神,摆了摆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一根烟,握在手里没有点燃,眼神变得迷茫,多了些绝望,“他是劝不住的,既然他决定了,你和他一起去。”
“好。”
夜枭对待许老,多年如同亲生父亲一般敬畏,许老的命令,他从未质疑过,都是出色的完成,却在此刻心里多了些莫名的犹豫。
“您不是说,我要是回不来,要让他接班吗?”
表情愈加痛苦,许老深深叹气,担忧的眼神看向夜枭,“我希望你和他,都不要有事。”
甚至产生过一个念头,不再计较是非恩怨,他想隐退,那些争斗交给年轻人去,但他是许臻一,他说服不了自己,这笔债如果不讨回来,还有何颜面活着?
“许老,您放心吧,我尽力保住骆啸枫。”夜枭的承诺,竟有些大义凛然的感觉。
夜枭深知耿云龙的身手,就算带着手底下最精悍的那批打手过去,也没几个人能近他身,他没见识过骆啸枫的身手,心中的忧虑不由得加深了一些。
以为自己可以过几天平静的生活,但一切都只是以为。
骆啸枫走到了花园里,静坐了半个小时,看着那些路过的病人和护士,心里错综复杂的情绪。
秦婉文刚好从医院外来上班,经过小花园之时,看到了愣怔发呆的骆啸枫,眼看骆啸枫面色沉重,眼里有一丝她无法辨别的忧郁,心里多了许多疑惑,快步走到了骆啸枫身边。
“骆大哥,你怎么坐在这里啊?”秦婉文错愕的语气问道。
骆啸枫还没缓过神来,隔了两三秒,这才回过头,看到是秦婉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婉文,你怎么来了?我都没注意。”
“骆大哥,你有心事?”
不愿让秦婉文担心,心中的情绪也难以诉说,骆啸枫惨淡一笑,“没什么,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而已。”
“真的没事吗?”
“没事,不用担心。”骆啸枫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强装出轻佻的笑意,“你骆大哥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会有什么事啊,快去工作吧,我去值班室了。”
突然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无法预料今晚将会发生什么,夜色渐渐降临,骆啸枫犹豫着来到了钟芳雪的办公室。
“你还没下班啊?”骆啸枫笑着走了进去。
钟芳雪抬头一看,眼里隐含的欣喜,“你不是也没下班吗?”
“我今晚有点事情要去做,你……”想说什么,骆啸枫又忍住了。
“什么事啊?”
骆啸枫沉默了好几秒,神色平静道:“人生无常,假如有一天我不见了,你就当我没有答应你跟你在一起,行吗?”
猛烈的寒意从头顶灌入全身,钟芳雪万分不解,不知道骆啸枫为何说出这样奇怪的话,却隐隐感到,骆啸枫一定是碰上大事了。
“你实话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不要瞒着我!”钟芳雪急眼道,脸上尽是凄楚和担忧之色。
骆啸枫脸上的笑容那么的牵强,转瞬即逝,给了钟芳雪一个紧紧的拥抱,轻抚着钟芳雪的后背,伏在钟芳雪耳边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傻瓜,我能有什么事啊,今晚还要值班呢,你忙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凝视着骆啸枫的背影,钟芳雪心里浓重的忐忑,她隐隐觉得,骆啸枫一定隐瞒了什么,只不过她清楚骆啸枫的性格,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任凭自己如何问,都不会知道答案。
夜色掩盖了太多的罪恶,六辆车并排在了一间慢摇吧门口,这里是许老掌控的产业之一,日进斗金。
最前头的一辆路虎揽胜,夜枭亲自驾车,骆啸枫坐进了副驾驶位。
“东西弟兄们都准备齐了,我们带三十个人过去,这些手下都是我最信任的。”夜枭点燃一支烟,没有着急发动汽车,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骆啸枫偏头看了看侧脸有几分俊气的夜枭,淡漠表情道:“我们要去哪儿找耿云龙?”
“他有一家汽配厂,在南三环那边,是他的老窝。”
随着路虎揽胜发动,后面五辆灰色和黑色不一的金杯车跟着启动,很快插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行进了快一半路程,路虎揽胜在红绿灯前停住,夜枭突然看向骆啸枫,若有所思的眼神,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舍命帮许老?”
“这是我欠他的。”
夜枭似乎明白了骆啸枫所指,思索刹那,接着开口道:“耿云龙身手不在我之下,待会儿的局面没法预料,你自己小心。”
“你放心,我既然决定去了,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骆啸枫决然的笑意,静默着闭上了眼睛。
南三环外,一块看不到边际的空地,荒草丛生,一个个的土堆,还有些一米见高疯狂生长的野草,冷风吹过,下了车的夜枭指了指远处,大致的黑色的轮廓。
“那里就是耿云龙的老窝。”
骆啸枫耸了耸肩,“他知道我们会来吗?”
“应该不知道,也可能会知道。”夜枭阴森的声色回道。
下了车的小弟们全都是一副严肃表情,无数的甩棍砍刀钢管从后备箱里接连抽出,骆啸枫扫了一眼,脸色黯然。他原本对地下争斗很是反感,但没想到今日的自己也会卷入漩涡中。
“你不要东西?”看骆啸枫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夜枭露出了诧异的眼色。
夜枭带上了一副看着十分吓人的手套,每根指套上都露出半截手指,皮套上方有锋利无比的钢针。
冷冷一笑,骆啸枫淡然回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三十多号人在骆啸枫和夜枭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气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个黑色的轮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