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小姐,奴婢书竹,擅长术法,喜爱研究文字,请赐教。”书竹见此场景直接发出了挑战,她还真不信,善琴者兼修围棋之道,还能对术法有考究。
正常情况,她所思无错,的确如此,但叶婉清的情况并不正常。
首先,她不精通琴,只是喜欢听古曲,能谈个大概非常不容易……
其次,她饮酒时偶尔会下棋,但奇艺不咋地,故而死记硬背了许多定式……
但,术法,她却堪称一流,因为前世学医,善用笔墨撰写药方,故而还真就练习了一笔的好字。
叶婉清灿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道:“请浏览我这篇《兰亭序》如何?”
书竹抿红唇轻咬,不知不觉间娇躯轻颤了颤,就仿佛,那一刹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一刹后,她抬眸,神色恢复平静,轻声呢喃自语道:“我三岁练字,十六名扬四方,我不信,我引以为傲的术法不及你。”
奈何,当她心绪恢复时,眸光扫向叶婉清提笔撰写文字处,秋水般的眸子刹时瞪打,而脸颊也随即弥漫出了惊骇之色。
《兰亭序》乃叶婉清前世时王羲之所著,享有书圣之名,据史书记载此篇乃是在浙江的绍兴兰渚山下一气呵成写就的,当时书圣-王羲之以文会友,行云流水般写下了这篇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
书竹着实怔住了,一双明亮眸子盯着叶婉清提笔写毕的这篇《兰亭序》,全文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个字,字体灵动,通篇有着一股子描述不出来的飘逸感,点画妙绝似舞蹈。
一眼凝视,她便倾心之,久久不能自拔。
而对这篇《兰亭序》的字体,更让书竹无地自容,一则赞叹叶婉清的才华,二则惊叹其出神入化般的书法。
叶婉清曾几何时无数次临摹此篇,不过得其形,却终究无法得其精髓,而即便如此也让书竹佩服的五体投地。
手提笔,此时她看向画菊,浅笑着轻声提议,各凭能耐画一卷风水画,全当互赠的礼物。
约成,叶婉清提笔,画菊起笔,随即各自铺展开了一卷白画便开始了作画。
一炷香之,画菊收笔,几乎同一时间叶婉清也结束了作画,彼此各自点评对方的画,皆叹。
叶婉清感叹画菊的专业,一幅画,四季分明,远观之栩栩如生,“好一幅《四季轮回图》!”
画菊则被叶婉清所作之画拜服,只见图卷中描绘了高岭回耸,枯树逢春生新枝,绽芽;谷口有悬泉,疑似九天银河落,水珠溅起浪花朵朵。画中世界,看似喧闹,实则雅静,有动有静,动静结合;此外,两位居士侃侃而谈,飘逸出尘,更为此画平添了三分妙不可言的意境。
“此乃《春树秋霜图》!”
叶婉清凭着记忆绘制了这么一幅,心中则无限缅怀唐伯虎,若非唐伯虎的这幅画流传于是,一时间她还真就画不出来这幅以山水为名的画。
“春山吐翠!”
“泉流溅山谷……”
“两居士对饮悟道!”
“叶五姑娘,奴婢自叹不如,拜服!”画菊施了个礼,小心翼翼的将这幅《春树秋霜图》卷起,随即自嘲一笑,就见她那神情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落寞。
“书竹,你喜欢这篇《兰亭序》,赠予你即可,不过我有一条件,还望你能应允否?”叶婉清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画菊的《四季轮回》画,朱唇轻启,随即眸光扫向眼前四女继续说道:“今日若非我巧遇了四位姐姐,看得出姐姐们真心喜爱这‘琴’、‘棋’、‘书’、‘画’,我这才忍不住……”
刹闻,在场四人微怔,似有所思便明悟了叶婉清的意思,她想继续藏拙,不愿展露真才实学。
四女皆颔首,随时不解却也表示今日事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而后还委婉提出是否可以改日登门再来此与叶婉清切磋。
的确,她们满盘皆输,却收获甚丰,以至于对自身的技艺皆有很大帮助,因此才会有再次登门的想法。
叶婉清也表示很愿意再次见面,毕竟她的朋友不多,眼前这四位人品不错,才艺更是好得不得了,而若非她取巧,怎可能赢得了呢!
更何况,她们彼此间相谈融洽自是不必说,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屈指一点,点在棋盘上,棋兰笑了,确切说是喜出望外,“这便是神之一手么?”
叶婉清不语继续执黑,棋兰执白子,如此往复三十一次落子,白棋输。
也就是到了此时,棋兰复盘方才醒悟,原来那所谓的‘神之一手’不过是叶婉清另外一个布局的启始开端……
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棋兰是否能够寻找到‘神之一手’破局,她在不知不觉间始终身处叶婉清的布局内。
就在四姐妹离开之际,叶婉清略为迟疑了片刻,嗓音轻柔出声说道:“你们要记住,修为得,再求,而悟为明性。”
“切忌,以性施行,而非以行制性。”
临末了,她看着眼前四女疑惑沉吟,随即言简意赅道了句, “琴、棋、书、画皆可相通,一通则百通,一悟则百悟,而你我皆没悟……”
“琴棋书画是相通的?”一语出,语不惊人死不休,却使得姐妹四人几乎同时一语惊醒,而后她们脚步放轻躬身离去。
二夫人眼见四女离开,时间已然是正午,她也不好再多阻拦,故而顺势离去。
她本意便是挑起叶红秀与叶婉清之间的矛盾,从中渔利,故而始终把握着尺度!
而与此时,叶青山不止一次派人去请同仁堂的老神医再传弟子,想求其配制解药,却被同仁堂的掌柜驳回。
叶青山听到回话,一阵无奈,同仁堂的掌柜原话是说,老神医再传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其去向。
无奈,心有期待的叶红秀只能继续委曲求全,央求叶婉清,求取今日止痒的药粉。
“婉清妹妹,时间不早了,不知今日的解药?”
叶婉清迈着莲步走出闺房,盯着面前一脸献媚,表情却很不自然的叶红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听说,王太医帮你们求了一份解药,是从老神医再传弟子处求来的……”
叶红秀尬笑,咬着红唇,随即努力装出诚恳的表情道:“婉清妹妹说笑了,解药只有一份,我们三个人着实不够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