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王太医,烦劳第二场开始吧?”叶婉清迈着细碎优雅的莲步道:“你的那位病人在哪呢?”
王太医闻言忍不住心头悸动,同时下意识异常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几天前要来此招摇招惹她啊!
须知,对于叶婉清施展的针灸之法‘鬼门十三针’,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故而简直难以置信。
其实这样的情绪除却了王太医外,在场所有医者都忍不住惊叹,被先前发生的一幕给震撼住了,只因见识过了这种玄乎其玄的针灸之法。
王太医收回目光,瞳孔流转深邃,沉声道:“我的这位病人得了怪病……”
说话间,叶婉清就瞧见一个面黄肌瘦,浑身乏力,大着肚子的中年妇人走出人群。
她锦衣华服,穿金戴银,此刻被两侧的侍女搀扶着走起路来还步履蹒跚,挺着腰,浑身几乎根本就没什么血色。
“孕妇么?”一眼凝视之后,几乎大多数人都断言,这位夫人应是怀着身孕以至于气血匮缺。
王太医聆听着场外无数人窃窃私语声,挑着眉,不屑冷笑,随即伸手示意叶婉清道:“师侄女,这位夫人并非怀孕,而是得了怪病,不知你有什么妙招可以治疗她的病症呢?”
此言一出,四野惊骇,一时间八方寂静。
叶婉清一招手,秋水般的眸子凝视对面的贵妇人,片刻之后便开始了搭手诊脉,随即她扭头瞥了眼王太医似笑非笑问道:“你给她开了泻药?”
“不错!”王太医点头。
叶婉清闻此言叹声道:“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你开了泻药,如此诊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不过……”
“不过什么?”王太医冷哼。
“你自己开的药方必定自己清楚,你如此治疗,虽治标,但却不治本,如若如此反复几次,那么这位妇人必定会身亡,会死的很凄惨。”
一刹时,那位夫人的脸色更惨白了,浑身颤着,险些被吓得昏死过去。
场外无数人哗然,也因为叶婉清的这么一句话而引发一片波澜,此起彼伏惊骇声不绝于耳。
“此病,无解,属不治之症,纵有灵药却无计可施……”王太医脸色阴沉似冰,冷声道:“老朽能为其延命便实属不易!”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场外那些名医纷纷点头,给予了肯定,只因类似这样的病症唤作是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位病人肚子里有虫子,故而无论吃什么食物都会被肚子里面的虫子吃掉,而她吃了食物却等于没吃,以至于浑身乏力,面色苍白,显然就是饿的!
叶婉清轻挑弯月般的柳眉,玉手芊芊微挥,东方青木见状连忙凑了过来,随即她便凑近东方青木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
东方青木聆听着,但脸庞却忍不住浮现诧愕之色,俊眉拧起,略有些迟疑。
“放心吧,按我开的方子抓药,一炷香后,必定药到病除。”他在得到了叶婉清肯定答复后,也不废话,转身就去了药柜子处抓了一味药。
有眼尖的垫着脚眺望,这一眼眺望,着实吓了一跳。
“雄黄?约么有一两半?”
“以火锻雄黄?”
王太医狐疑,眉皱起,沉思着,“这是要干啥?”
火锻雄黄,药性极烈,堪比毒药更毒!
东方青木毫无顾忌的按照叶婉清吩咐,一环扣一环将雄黄给火锻之后给病人口服,随即又吩咐了个药房丫鬟引路将那病人领去了茅厕。
时间,分秒流逝,场外人声鼎沸,三一群、五个一伙彼此讨论着,谈论着那引去了不知何处的病人是死是活?
茶,更换了五次,茶水似乎都变得寡淡了。
王太医心情复杂,当瞧见东方青木以此法治疗之际,恍惚间,他有所明悟,“也许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啊!”
东方青木也在出神,心中忐忑,虽说此法他也觉得可行,但未曾实践过,他终究心中没个底气。
正当众人等的失去耐心时,从内堂传来急促脚步声,药房丫鬟引着先前那位病人回来了。
但,病人的肚子已经消了,小腹平坦,犹如正常人一般无二。
王太医惊怒,心中憋屈,懊恼非常,觉得憋屈,但此时却不能发作,否则一世声明可就尽毁。
“药到病除……”东方青木似乎觉得王太医还不够郁闷,唇角微扬,笑道:“这古怪病症对你而言似乎很棘手,但貌似对于我师妹来说,也就是手到擒来的小病症而已啊!”
在场名医,一片热议,属于治病救命的医圈躁动,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
叶婉清灿笑抬头,她带着轻纱遮挡着脸庞,故而根本没有人能看得见其表情,“第三场,这所谓的解读,你想怎么解呢?”
王太医面色阴晴不定,心生了真火,接连两场测试都被这么个晚辈完美通过,这让他情何以堪!
“此乃我调配的毒药,无色无味,半个时辰第一次毒发,而若毒发痛苦难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心中清楚,神医的头衔不能丢,否则他的前途必定尽毁,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声誉也会荡然无存。
东方青木冷笑,气的几乎牙齿咬碎,一直以来都是羽扇纶巾的他愤恨的瞪着他,“师叔,你如此,过分了吧?你调配的毒,解毒时间还只有半个时辰,你此举就是在故意难为人……”
“医仙子想夺得‘神医’头衔,那么必定得拥有配得上神医的医术,倘若医术不精湛,那么她即便得了神医头衔依旧是浪得虚名。”王太医侃侃而谈,说的冠冕堂皇,“解毒,我的三项绝技之一,而我有权制定挑战夺得药神之名的规则。”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畏惧,惶恐,忐忑,你害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说到这里,东方青木仰天大笑,随即瞪大瞳孔郑重起来道:“王三绝,你承接神医之名的头衔时便来路不正,亦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理解何为神医!”
“无须争辩,我来解毒即可,不就是小小一瓶毒药嘛,无妨。”叶婉清脸上含着笑,玉手轻抬,小心将轻纱抬起一角,而后将药粉吞服用嗓音温润似玉般的说话声道:“解毒是王太医的看家手段,巧合了,我也学过解毒之术。”
“我不知晓你对于这种毒的称呼是什么?不过古籍记载,这种毒并非是你研制出来的,名字唤作‘冰心淼’,一旦毒性发作,浑身阴气环绕,就仿佛犹豫置身冰川之中。”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瞥向慕容玉驻足处,而后莲步轻挪到了药柜旁取药。
“冰心淼么?”安静蛰伏在一个角落的慕容玉,他此刻同样眉锋皱起,露出异色,眉目也刹时变得阴戾了起来,“王太医竟然拥有冰心淼这种奇毒,都城能够认出这种毒药的人没几个,而能够调配出‘冰心淼’这种奇毒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了啊!”
“难道暗害我的毒药便出自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