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我是叶府的下人,叶府的人似乎胆子都特别的大,不是么?”这时候,身穿叶府家仆衣衫的杀手自顾自的喝着茶,而当叶婉清张嘴想要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就见他潇洒起身,似是要走。
但,还没等他推门离开呢,就听房门外恰巧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尖锐嗓腔!
刹闻,他闪身一跃,紧接着身形敏捷的移了近旁的衣柜处,悄声推开衣柜门,无声钻入,而后还不忘给叶婉清递了个耐人寻味的眼色,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就藏着了,你看着办吧!
几乎眨眼间,叶婉清瞧着那‘消失’在衣柜门前的身影,下意识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该死的家伙。”
“咯吱……”
恰逢此时,房门被推开,叶婉清就瞧见了神色阴晴不定,脸上还清晰‘印’着十个巴掌印的孙婆子。
是了,推门的人是她,而她身后还站着个面无表情的贵妇人,眼里闪着冷意。
叶婉清着实怔了一下,心中却忍不住暗呼今儿蛮特别的,也不知怎得这不请自来的主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与此时,被打晕了的柔月,悠悠醒来,睡眼惺忪,吓得差点儿傻掉,连忙施礼请安,恭敬喊了句,“大夫人好。”
气氛,殊不知,也就在这一刹开始冷场。
而推门进入房内的孙婆子正当被叶婉清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大夫人终于有了言语,沉着脸,直眉瞪眼看着叶婉清喝道:“叶婉清,我刚刚在门外可是听的清楚,你似乎呢喃了句‘该死的家伙’,对吧?”
大夫人不晓得叶婉清的房间内还有别人,而叶婉清骂那杀手‘该死的家伙’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被大夫人听到,所以大夫人认为这句‘该死的家伙’就是在骂她或者是她身旁的孙婆子。
叶婉清闻言忍不住巧然轻笑,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也不得不有所收敛,只不过嘴角依旧还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就见大夫人头戴黄金朱钗,身穿一袭绫罗绛银色绣纹衫,显得华贵威严。
而程叶婉清,神色从容,不为所动,看那情景似乎她还真就没将大夫人当回事儿。
“五……五小姐……大夫人问你话呢……”气氛,再陷冷场,孙婆子忍不住看向叶婉清出言,毕竟大夫人就这么直勾立在房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换作以往,叶夫人懒得搭理懦弱的叶婉清,推门而入,随意自在,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大夫人当瞧着叶婉清的时候就会心绪不宁……
“咳,大夫人,我那句‘该死的家伙’是咒骂自己呢,我太没用了,哪怕是昨晚上吊自杀都是死不成,哎!”叶婉清也不能总这么抻着,毕竟大夫人乃叶府的正妻,而她若想着在叶府继续生活下去必定得给大夫人几分面子,退一万步说怎么着也得面子上过得来过得去。
“听孙嬷嬷说,你似乎不愿学闺秀该懂的礼仪与规矩……”大夫人听闻叶婉清的言辞,气的鼻子差点歪掉,随即冷声喝问道:“你昨夜闹腾的动静可不小,怎么着,觉得你自己委屈了?”
说着,她眸光变得凌厉了,威仪脸庞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还行吧!”
实话说,叶婉清并不愿意与大夫人的关系弄得太僵,最起码,也得熟悉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以后再懂别的心思,奈何这大夫人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何况在前一刻,她稀里糊涂的遭遇了刺杀,而那心中憋着的闷气可还没撒出去呢!
因此,‘还行吧’这三个字,便是叶婉清的回答。
大夫人在叶府平日说一不二,高高在上,怎么也没预料到叶婉清居然会这么回答……
“看你的样子是很不满意喽!”
大夫人当即沉下了脸,神色不悦,可是叶婉清却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只不过那笑声很冷。
“人的命,天注定,你是嫡出,你心里怨也得忍着。”
见叶婉清冷笑,沉默不言语,大夫人却更来劲了,道:“我实话与你说,你若知趣,便安分守己的等着嫁入镇南王府,兴许日后我还能给你当个依靠,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叶婉清依旧沉默,揉着肩膀,似个闷葫芦,就仿佛大夫人先前的话并非是对她讲的。
见叶婉清如此这般,不言不语,大夫人那心里的无名火直冲心肺,以至于嗓音与腔调变得越发冷厉起来,但叶婉清却偏偏用看白痴般的表情看着她道:“多谢大夫人教诲,我很知趣,也很听话……”
“哎,我的四个姐姐都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尤其大姐和二姐竟都攀上了皇亲殿下,一入宫门深似海啊,这我万万不敢奢望……”
“你……你个小蹄子……”
乍开始听,大夫人听的舒心,但当叶婉清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却恨不得直接踹死她。
要说天意弄人才对……
曾经何时那风光无限的镇南王府败落不堪,但叶家依旧顺风顺水,屹立不倒,而落魄的镇南王世子就宛若丧家之犬。
至于婚约,叶家也不能算毁约,毕竟叶家打算着以庶出的五小姐替换嫡出的大小姐嫁出嫁。
谁知,叶婉清前半句说的着实暖人心肺,怎料后半句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个小蹄子,你竟敢诅咒你的大姐和二姐,你竟敢说这般言辞。 ”大夫人再怎么也想不到叶婉清居然敢如此说。
语出惊人啊!
瞧着大夫人眼皮子暴跳,一脸懊恼模样,乃至于先前威严气势都变得荡然无存了,叶婉清勾唇深笑后便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夫人,气大伤身,您若被气得病倒,假以时日我那大姐、二姐嫁入皇城深宫后岂不是彻底没了依靠……”
话落,大夫人气得发抖,险些直接撸袖子上手。
“叶家的大夫人竟然就这点道行?”叶婉清忍不住心中叹息鄙视。
但,一刹后,大夫人硬生生咬着牙,收敛怒气,旋即却又笑了起来,笑得灿烂。
“小蹄子,你这能耐渐长啊,能说会道道,但你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也只能捡我女儿丢弃的破烂。”
她贵为兵部尚书的原配,智商不咋地,但多年阅历还是有的,以至于话锋回转紧紧的抓住叶婉清替嫁一事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