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换一掌,慕容玉大约能掂量出这个南疆苗帝的深浅,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这般惊讶于苗帝的言语。
而当此时再提及无名氏的时候,由不得他的神色不变,隐约间,他在无形中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压力。
《江湖排行榜》每隔十年就会重新编纂一次,榜卷第二名至于第十名总会有变动,乃至于全部出现变动也实属正常,而榜上的魁首却从未变过……
一个无名无姓的神秘之人自称‘无名氏’,江湖中也没谁真正见过这位排名在《江湖排行榜》上的魁首,奈何南疆苗帝却说以自身巅峰宗师层次的战力只能与其叫板。
须知,听南疆苗帝一席话,让得‘无名氏’在慕容玉心中本就极高的位置,此刻也不经意间直接又被拔高了个高度。
“看见了你便想到年少时候的本帝,只可惜,现如今你的功夫与我较量不分伯仲,不拼一场也不知谁生谁会死……”南疆苗帝感受着慕容玉周身上下涌出来的无尽杀意当即感慨摇头,而与此同时,他缓缓抬起右手化掌,左手攥拳,彼此交叉横放胸前,“昔日的一战,本帝输了,惨不忍睹,毕竟能与无名氏叫板终究也只是叫板而已。”
话落,南疆苗帝壮硕的拳掌流转气劲,隐约间,仿佛汇聚成了实体的杀意冲向慕容玉。
无边无际!
无声无息!
就那么将慕容玉上臂禁锢,双腿囚住,头颅仿佛一时间都弄上了个钢铁头套。
不过,慕容玉缓缓提剑,蓄势待发,他毫无俱意,发丝飞扬,而眯着眸子锁定南疆苗帝时神情异常平静。
“身为后来者的你有望与无名氏一战,而倘若你依旧如现在这般,本帝断言你会败得很凄惨。 ”南疆苗帝看似胖若无人的闲庭漫步,实则在蓄势,尤其是拳掌之间流转的气劲最让慕容玉忌惮,“昔日,本帝倘若没有与无名氏厮杀那一场,也许本帝的武功还能更上一层楼,只可惜,那一战之后我再也没能走出那场败局。”
“数年时间你寸功未进?”慕容玉微凝眉,手倒提青锋剑,他凝神而视。
“这便是我的巅峰战力!”南疆苗帝缓缓说道,他轻声感慨,声音缥缈。
慕容玉有理由相信,此时的南疆苗帝是有感而发,亦或者说将慕容玉当成了亦敌亦友的知己。
话落,南疆苗帝不再多言,壮硕的身体继续缓步前行着,而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整条隧道仿佛开始了颤抖,亦或者说地面在剧烈地晃动。
他漠然的眸光锁定叶婉清,双臂几乎同时抬起,一拳一掌似暴雨梨花般以铺天盖地的气势碾压向慕容玉。
毫无花哨的一拳、一掌,拳劲刚猛,掌劲轻柔,而就在他脚步挪动的瞬间拳劲变得轻柔以至于掌劲变得刚猛。
拳掌,刚柔,变幻不定,却让人慕容玉顿时心生一股危机感。
“就让我来看看,名列无名氏之后的煞血皇权究竟有怎样的能耐吧?”南疆苗帝狰笑之际,他的攻势便临近慕容玉,够快,够准,勾狠。
四肢躯干似乎被禁锢住了的慕容玉冷着脸,面色无波澜,旋即那握着青锋剑的手腕猛然将剑给甩飞了出去。
一刹,他的眼神,闪烁着决绝。
“一剑定胜负!”
“我自信我的一剑足以斩你!”
锵!
沉闷的响声与清脆的声响对撞,隐约间,一缕无形气浪荡漾四方。
剑锋碰触砸来的拳劲与掌劲,彼此悄然间便衍生出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气浪,就仿佛轰天雷爆炸引起来的毁灭涟漪再扩散。
分明被四肢禁锢的慕容玉,此时却诡异出现在南疆苗帝近前,而他这时候依旧还保持着先前抛剑的动作。
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也似乎仿佛什么都做了,总而言之他对面便是南疆苗帝。
就见此刻的南疆苗帝瞪大眸子,双眸惊诧,喉咙有一缕淡淡的光痕,似乎他被一剑枭了首。
“好好凌厉的剑锋!”
“好剑!”
南疆苗帝哇的一口血喷出,而与此时勃颈处也涌出鲜血,而就听他在此时还不忘记嘟囔着道:“真是有趣,竭尽全力的一剑劈出,将自身的性命堵在一剑之中,一剑胜则胜,一剑败了则亡!”
“没想到西姜国的一字并肩镇南王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我若能赢你,一剑也就够了,我若不能赢你纵然千百剑依旧不敌你。”慕容玉剑眉紧拧自嘲道:“这是最浅显的道理吧?”
“与你决生死,无异于我找死,而我不得不面对你,因此只能孤注一掷赌一把……”
“一剑不行,千百剑恐怕也未必行,这么浅显的道理本帝何尝不明白呢?”南疆苗帝缓缓垂下蓄力的双手,而与同时有还有一群脚步声很急促的军士正往这边疾来。
慕容玉将剑归鞘轻叹道:“我的运气不错,生死一线间,我赌你死,我赌你挡不住我这一剑,我赌赢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若非他不选择孤注一掷的话,倘若没有将自身最强的杀招直接施展出来以命相搏,那么他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南疆苗帝似暴雨梨花般的拳掌攻势。
“幸好啊!”慕容玉握着剑鞘轻声呢喃着了句,“我赌对了!”
他嘴巴呢喃着的同时脚步也在移动,几乎片刻便走至喉咙断裂的南疆苗帝尸身近旁,旋即很是满意伸手便将其怀中玉玺给掏过来。
“呦?”
也就在这时候隧道的一头传来了东州国主帅-商春秋的调侃声,“慕容王爷竟然拿到了南疆的玉玺……”
而看那架势,他蠢蠢欲动,有意让慕容玉将手中的南疆玉玺赠予他。
“嘿,你们来的倒是早,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南疆苗帝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该研究这玉玺的归属问题了啊!”说来也巧,几乎在商春秋出现时候,就见那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也率亲卫队赶至。
“你们都来了!”一声朗笑,北魏的主帅司徒狂战呲着牙,大步也闯进。
他先瞥了眼倒地死不瞑目的南疆苗帝,旋即一双铜铃般大的眸子锁定慕容玉,准确说是锁定住了慕容玉手中握着的玉玺笑呵呵道:“我刚听夏中华所言,着实很认同,现如今南疆国破,南疆玉玺在此,的确该商讨一下这南疆国的玉玺归属……”
慕容玉不动声色将南疆玉玺揣入怀中,而后脚步向后挪移,他速度不快却也不慢的出言警惕道:“玉玺既然在我的手中,我觉得,这似乎没有必要商讨归属问题。”
东州国主帅-商春秋的调侃声响起,然后淡然笑着摇了摇头,“此言差矣!”
“话不能这么说!”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也直接否决道。
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战直截了当道:“此刻玉玺在你手中不一定玉玺就归你所有!”
谈话间,空气中的氛围弥漫着一股子压抑感,就见此刻三方势力数十道目光锁定慕容玉,亦或者说将眸光锁定在了慕容玉怀中的南疆玉玺处。
慕容玉微微凝眉,闻此言,旋即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奈何,此刻他没有妄动,准确说此时情况不明不易妄动,毕竟现如今伤势极重根本就不能以一人之力屠光在此处的三国主帅以及那些护卫。
“慕容王爷啊!”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由衷感叹乐居道:“你的运气不错,先一步攻破南疆都城,抢先一步杀掉南疆苗帝,不过南疆的苗帝也将你的亲卫队屠杀了个干净,因此现在的你是个孤家寡人,身旁没有一兵一句,你那什么保护这枚南疆玉玺呢?”
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战拧着眉直接开口威胁道:“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此时不识时务,难道就不怕招惹杀身之祸……”
“难道这枚玉玺真的要拱手交出去么?”慕容玉俊眉一扬,思绪万千,而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以当众暴露自己拥有宗师巅峰层次的武功,“我请问三位,这枚玉玺如果拱手出让的话,那么我应当给谁呢?”
说着,他瞥了眼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扬着眉,嗓音温润还夹杂着些许的调侃腔调道:“夏主帅你很中意这枚南疆玉玺吧?”
嗓音未落之际就见他直接扭头望向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战,“司徒主帅你似乎也对这枚玉玺志在必得啊!”
几乎同时他又将眸子瞥向东州国的主帅商春秋,“商主帅也对我手中的这枚玉玺很感兴趣……”
一句话,三国主帅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三位都晓得此乃慕容玉的缓兵之计,也是其离间计,但这个问题着实须得面对,而倘若处理不得当,恐怕接下来就免不了得继续一场别开生面的厮杀。
“哎,三位,实话说,我也对这枚玉玺很感兴趣,不过我更在乎自己的性命,这枚玉玺你们说我此刻交给谁保管?”慕容玉继续迎着三国主帅投递过来的眸光,“要不然这枚玉玺就先交给商主帅吧?”
东州国的主帅商春秋闻言大喜,下意识直接伸手,脚步挪着直径便向慕容玉的驻足处走了过去,而与此时近旁的司徒狂战与夏中华同时皱起了眉头,“不可!”
话音未落,司徒狂战与夏中华几乎同时迈开步子,旋即他俩不着痕迹挡住了商春秋。
商春秋横眉怒眸的瞪向拦路的两人,他拧着眉,脸色阴沉,道:“你们二位过分了吧?”
“四国联军攻陷南疆国,打破南疆都城,现如今这枚南疆玉玺岂能让你东州国独吞?”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冷笑,“再者说了,慕容主帅说给你,似乎也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而且慕容主帅又没说一定要给你……”
“所言不错!”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战帮腔赞同道:“夏主帅的所言极是,我也有同感。”
“你们二位着实过分!”东州国的主帅商春秋气愤,奈何此刻以一敌二没有胜算,因此他敢怒不敢言,唯有愤恨的瞪向夏中华和司徒狂战,“这枚南疆玉玺我不该拿谁拿?”
“你拿么?”
说着,他眸子一瞥夏中华,旋即眸光转向司徒狂战又问道:“还是你?”
慕容玉深吸了口气继续拱火,“要不然你们厮杀一场,谁赢了,我便将这枚玉玺送给他,三位觉得我的提议怎样?”
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呵呵一笑,愁眉紧锁,旋即他面无表情的接话茬道:“你的提议不怎么样……”
闻言,东州国的主帅商春秋望向慕容玉,深邃眸子闪烁着些许的怨念,“慕容主帅,你的心思叵测,因此这提议着实不怎么杨,我也不同意。”
而与此时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还没开口发表意见,忽闻密道的一侧传来似黄莺出谷般的清脆说话声,“三位互不相让,既然如此难以的抉择,那么倒不如将南疆玉玺暂留慕容王爷处吧!”
“你们日后想要逃要的话尽管过来西姜国找当今炆帝陛下讨要……”
北魏国的主帅司徒狂冷喝,“哪家的小妮子?”
“放肆!”东州国的主帅商春秋眼底流转阴鹜色。
中夏国的主帅夏中华则皱起眉头,似有所思,旋即他选择了沉默不曾言语。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转向密道阴暗处。
“老夫在此,老夫的话,你们听也就罢了,不听的话……”说话的时候,就见以三位主帅为首的众人们,惊见那隧道阴影处竟走出了一道苍老人影,“杀无赦!”
此话一出,杀气腾腾,戾气滔天,不由得在场众人惊惶。
再然后,叶婉清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回眸纤笑,“诸位,我瞧得你们争吵不休,也有些无奈,因此只能出此下策暂时让炆帝陛下保管这枚南疆玉玺了呢!”
“你们厮杀一场不过徒增杀戮着实不妥,倒不如,现在来得好,彼此互不争斗,不吵不抢。”
三国的主帅沉默不语,眉皱着,很纠结,而他们的眸光则始终锁定在叶婉清身前那位老者的身上,因为显而易见的以这三位的阅历很清楚对面放狠话的这位眼前老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