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以为离开了他，我会很难活下去。但是，这些年，我不也一样过的好好的吗？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也终于想开了。你看，我们告别了彼此的世界，开始了各自的生活，虽然心里都还爱着对方，还会彼此牵念。而事实上，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我们的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没有对方的生活。而我们的爱和牵念，其实也只是一种习惯。其实，我想，我们爱的都是彼此的过去，放不下的，只是我们的从前。”于盼盼的眼神开始飘渺，手里炒菜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你怎么会知道于振函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倪匡抱着双臂，靠在厨房门框上。
“其实我也曾试探过他。一个容貌与他的至爱那么相象的人出现在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相似的习惯，甚至那么了解他的一切。他都不会有所波动。那只能说明一点，他更愿意接受我已经死了的事实。说白了，他现在所表现的一切，只是在追悼那逝去的爱情。对他来说，我们的爱，已成往事。你明白往事的意思吗？就是，再也回不来了！”于盼盼将炒好的菜一盘盘端上了餐桌，完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不信你一会看看。这些菜，都是当年我曾为他做过的。他吃的时候，决不会去认为于盼盼和林平之有任何一点点的干系。”
“你的意思，就算你告诉他你是林平之，他也会不为所动？”倪匡坐了下来，看着她。
“我可没把他说的那么绝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有些东西，过去了，就不要刻意再去留恋。就像我们的缘分，其实，已经断了。我们再去苦苦纠缠，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们应该，放下过去，把握眼前，去珍惜上天赐予的属于我们的福分。”于盼盼眯起了眼，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
“听起来你好象有点认命的味道。”倪匡玩味地笑了，“有新的目标了？”
“或许。”于盼盼很坦然，“但目前，我能活多久谁也不敢保证。接下去我要面对的还是未知数。我只能活一天，就珍惜一天。”
“你真的打算自己去？”倪匡皱了下眉。
“身为特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做一件事，有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事。”
“你打算怎么做？”倪匡更关心的是她的计划。
“打入他们的老巢，直接端掉。”于盼盼又笑了起来。
“知道他们总部在哪里吗？”
“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荒岛。我飞到仙台，自然有人来接应。”
“我和你一起去！”倪匡说道。
“可能吗？”于盼盼耸了下眉，“左藤和美尹子到现在还没回去，你认为川木会那么笨吗？”
“那你认为川木就会放过你？”倪匡反问道。
“放心，他舍不得我死的。哈哈……”说着，于盼盼仰天笑了起来，半天，才止住笑，严肃起来，“东西给我。现在起，不要有任何联系。我希望，你们不会有任何干涉我的举动。”
“不打算和他告个别？”倪匡眼光朝中间的房门瞟了瞟。
“相见不如不见。”于盼盼接过倪匡递来的黑色袋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帮我弄两个护照，不同身份的。送到谢航家里。”
倪匡点了点头，说道：“那，后会有期。”
于盼盼甜甜一笑，开门走了出去。
于振函起来的时候，已近晚上十点，他睡眼惺忪地开门出来，倪匡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哈，你还做了这么多菜啊？”于振函揉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盼盼做的。”倪匡头都没抬。
“她来了？怎么没叫我？”于振函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去洗刷了。
坐在饭桌上，看着于振函若有所思的样子。倪匡心里百味陈杂。
“这丫头心很细嘛。上次我做的菜，她都给做了出来。”于振函吃着菜，感慨着，“味道都很像。”
倪匡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于盼盼说的，有些东西，过去了，就不要再刻意留恋。是的，他们的爱情，已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