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你不了解我们家,也不了解我的想法。这很正常,在大家,包括我父母眼里我都只是个纨绔子弟。”谢航轻轻叹了口气,“我爸的所谓事业,其实,是家族企业。我爸,我大伯,我三叔、四叔,他们一起打拼出来的成果。我们这一代,除了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外。大伯、三叔、四叔,还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他们都有好几个孩子在公司里帮忙。我从小,就对商业狗屁不通,一点兴趣也没有。小时候喜欢音乐,父母觉得没用,放弃了。后来,喜欢捣腾化学,父母觉得对企业没有任何辅助,也反对掉了。只有武术,因为我小时候体质弱,父母为了让我锻炼身体,我才一直坚持下来。说白了,我现在一无所长。我不可能像别的堂兄弟姐妹那样进家族企业挂个职称,混混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再说,公司里,大伯的大儿子才是真正合适管理企业的人。就算将来我爸把股权留给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支持他来掌管公司。所以,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必须进公司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我不想面对一家人为了钱财去明争暗斗,拼个头破血流的局面。”
于盼盼眯起了眼。谢航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为,他有颗善良的心。正是这种善良,令他今日无所作为,或者叫不能作为。“那你怎么就相信我不是个坏人呢?也许,我实际上杀人越货,双手沾满了鲜血。你太天真了。”她伸出了双手。事实上,这双手上染过多少鲜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谢航握住了她的手:“不管你做了什么,杀了多少人,我就是相信你。从我吻你的那晚,我就感觉得到,你和我的心跳,是一个频率的,我们是同一种人。命运让我们相遇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昨晚,你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我。就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也得负起男人的责任。更何况,我这一身空手道,也不是白练的。”
于盼盼把手抽了回来,背转身望着窗外:“你想多了。和你上床,我只是想让自己死心,不去想那个不该想的人。”
“不管你怎么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谢航从背后拥住了她,深深闻着她的发香,“相爱的人,彼此的心灵会有感应的。这种感觉,我以前从来不信。因为我没有爱过。但现在,我就信了。就像这一刻,你其实是在为我担忧,怕让我家人为我担心,我说的对吗?盼盼。”
于盼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吐了口气。都说相爱的人是有感应的。为什么于振函就一点感应都没有呢?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有想过,于振函,爱的只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所以才会一直回避她,才会在再遇到她的时候相信遇到的是另一个人,而且很坚定地相信,她已经死了。只有死去的那个林平之,才是于振函所深爱的。她握住了谢航的手,任他将自己的双手握在手掌里。“你该回去休息了。”她幽幽地说道。
“让我再抱你一会。”谢航并没有动,而是眷恋地把脸埋进了她头发里。
“一会陪我去买点东西。”于盼盼轻声说道。
“好。”谢航抬起了头,松开了怀抱。于盼盼从包里拿出了夜行衣。
车子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谢航下车买了几个注射器,顺带买了酒精和药棉。于盼盼从手臂上抽了一管血,换上了夜行衣。准备完毕,她指挥着谢航把车开到了一片老住宅区。“等我10分钟。”说完,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谢航看了下时间,23点11分。他有点紧张,第一次陪她行动,尽管只是做司机。他担心她是否能顺利完成任务。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于盼盼去的方向。并不时看着时间。23点20分,于盼盼的身影出现。她上了车,开始换衣服。谢航迅速启动了车子。
“顺利吗?”他在观后镜里看着她。
于盼盼没有说话,笑嘻嘻地对他做了个OK的动作。然后突然一敲他脑袋:“还敢偷看我换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谢航委屈地腾出一只手摸着后脑勺,“男人的脑袋是不能乱摸的。”不过,他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于盼盼显然一点也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