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远回头看了一眼,他这种精明的老狐狸,对别的事情没什么感觉,唯独是对支票上的0,那叫一个敏l感,哪怕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他也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给的数额。
区区一百万就想把他打发了,这位顾太太还真是吝啬到够可以。
夏明远回过头去擦拭了一下眼泪,满脸的悲愤。
“顾太太,你也是为人父母的,我的女儿将来可是要做世界顶级设计师的,结果现在被你们家的人害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是……”
话到此处,他似乎又受到了伤心处,再度捂嘴痛哭,的确是个悲伤老父亲的模样。
宋琴书咬了咬牙,她从始至终就看不起夏家的人,所以这一百万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高价格。
可奈何对方的意思这么明确,态度又那么的坚决,她最终只能再加上了一张。
“夏董事长,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警方能够尽快抓获真凶,我对薇薇实在是于心有愧,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吧。”
宋琴书生硬地将两张支票塞到了夏明远的怀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她可没心思同情夏知薇,毕竟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足够让她做好几天晚上的噩梦了。
夏明远收了支票,心中满是欢喜,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差点没当场吓飞。
“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
夏明远看着暮然睁眼的夏知薇,拍着剧烈跳动的小心脏。
夏知薇嘴角干涸,脸色苍白,她努力感受了一下手臂的存在,可终究只剩下了锥心刺骨的痛觉。
“我的手呢,我的手呢。”
夏知薇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疾的人,疯疯癫癫地坐了起来,恶狠狠地扯开绷带。
伤口暴露在了外面,鲜血也低落了下来,夏明远赶紧退开。
“你这是在干什么?好端端的包着,你胡乱动什么?真的不想活了吗?”
他骂骂咧咧说了一句,赶紧叫来医生,医生努力控制着夏知薇的情绪,可终究还是只能用上了镇定剂。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之后,夏知薇总算是在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之中接受了自己右手已废的事实。
顾宴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这几天他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始末,最终才得出了结论。
那些人不是冲着夏知薇来的,而是冲着盛繁星去的,只不过当时错综复杂,这才有了这一场乌龙。
他再三确认过盛繁星安然无恙,然后又加强了家里的安保力量,这才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去医院那边探望一下。
“我……我今天晚上有点事情,就不回来吃饭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特地在书房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这几天无论外面的情况如何混乱,盛繁星始终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去医院就去医院吧,不用跟我报备。”
她一边说一边用刀仔细描绘着雕刻的轮廓,似乎全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顾宴玺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突然来了一股无名火。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盛繁星抬眸,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她的嘴角带上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你也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觉得夏知薇是替我受了罪,犯错的不是那两个凶手,而是我这个侥幸逃脱的受害者,是吗?”
盛繁星说着不轻不重地把刀扔在了桌上。
顾宴玺微微一愣,他有些意外盛繁星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这样的意思。
“你……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的狭隘,那么的黑白不分是吗?”
顾宴玺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高声喊了一句。
这几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忐忑和不安,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的地想要抓住那两个凶手。
因为他知道,如果那两个人没有得手,那也意味着盛繁星周围的危险只会不减反增。
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猜忌他的。
顾宴玺被气红了双眼,满目赤红的看见了盛繁星。
盛繁星冷笑:“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在为你的小情人鸣不平,不过我告诉你,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没有丝毫的愧疚,相反,我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盛繁星说着,直接从他旁边擦身而过。
顾宴玺仅仅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胸腔之中的情绪起伏。
许久之后,他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夏知薇的房间。
他刚刚进门,夏知薇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终于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顾大哥,顾大哥……我要怎么办?我应该要怎么办?”
此刻的夏知薇好像是雨夜之中的浮萍,只能紧紧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
顾宴玺对夏知薇的确是有愧疚的,他长呼一口气,伸出双手握着夏知薇的肩膀。
“我已经帮你联络了国外最好的专家,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
夏知薇似乎很是抗拒这个话题,猛得甩开了他的手,挣扎着蜷缩回了病床上。
“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没救了,我知道的,我的这只手算是废掉了,我以后要怎么办,我未来要怎么办啊,顾大哥,应该受伤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夏知薇提醒着顾宴玺。
顾宴玺当然是知道的,面对夏知薇的惨状,他唯一能做到,也只有补偿。
“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委屈你了,你说吧,要我怎么补偿你?”
顾宴玺的神情十分认真,夏知薇一愣,然后踱着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顾大哥,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你跟那个女人离婚好不好?顾大哥,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要我的,你就当是救救我了,好吗?”
夏知薇早在顾宴玺过来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顾宴玺似乎预料到了她会说这些话,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冷静。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