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全世界看她的笑话吗?自己被一个乡下女人取而代之!
她米薇薇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展柏松,你生病了,无声无息不告诉我!你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不关心自己丈夫死活的恶女人!现在你又告诉我你移情别恋了!你是有多恨我?!”
展柏松无力反驳,双手捂着瘦削的脸颊。
他怎么不爱她?他会爱她到死啊!
但他不希望自己拖她的后腿!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场病来得很及时!
周沧海准备留下来时,他分明从米薇薇眼中看见一丝亮色!
他想要成全她,可是这种话,自己怎么说得出口!
“薇薇,我爱上了别人,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你不会跟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计较什么吧?”
“我不相信你爱上那样一个女人!”
“那我爱上什么样的女人,你相信?”他把头抬起来,侧过脸看着她。
“现实一点吧薇薇!我就是个俗人!我喜欢你不假,但翠花能给我你给不了的。我承认自从接触了她,才发现原来她更适合自己。”
“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想找一个保姆!”
“我不许你这么说翠花,我喜欢她,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展柏松~”米薇薇哽住了,“我第一次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混蛋!”
米薇薇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远了。
展柏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空出了一大块!
心,痛到无法呼吸!
姚翠花走过来,搀起展柏:“展大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不过分,挺好,谢谢你翠花!只是委屈你了!”
展柏松站起的一刻,一阵眩晕,没等站稳,整个人就靠向了姚翠花。
她一把抱住了展柏松,他高高的个子,像挂在一棵低矮的树上。
姚翠花不敢动,只能硬撑抱着他。王小乐跑过来,让姚翠花搭把手,他背起展柏松,姚翠花扶着展柏松,三个人以这样一种方式渐渐走远。
米薇薇透过车窗,看着他们走进住院部,黯然神伤。
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她对展柏松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浓烈,但相互照顾的情分还是有的!
她完全想不通,前几天还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展柏松,怎么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而且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他爱了她二十多年,宠了她二十多年啊!
怎么多年的情谊,竟然不敌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保姆!
她手握方向盘,心情糟到了极点!
她不知该如何,竟鬼使神差地把电话打到了周沧海那里。
周沧海接起电话,沉稳的一句“米薇薇~”刚传入耳膜,她觉得整个人像一堵风化的墙壁,顷刻倒塌。
“周老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米薇薇把车停到了路边,崩溃大哭。
周沧海吓了一跳。
“慢慢说,我听着呢。”
米薇薇从纸抽里抓出几张纸,擦了擦眼睛。
“展柏松他……”米薇薇把他生病到要离婚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沧海沉默很久,以至于米薇薇怀疑手机坏了。他终于叹了口气。
“你有认真对待过他吗?”
米薇薇没想到周沧海真的会回应她。
在她印象中,周沧海不问世事,更不问感情。这种事,他想必早就不在思考人生的范畴里了。
可他对她的问题进行了思考,并反问了她这么一句。
“周老师,我的心意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改多少,但我对他也是尽心竭力的。”
“有些事情,我们并不能左右得了,谁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自己。”
“做自己。”米薇薇重复了一句,“也许他这次也想做回自己吧。”
周沧海没有再说话,确切地说,是欲言又止。
他还能说什么?即便爱自己的妻子那么多年,矢志不渝,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流逝,一个小女孩的默默注视,已经让他的情感发生了某种偏移,只是这种情感只能悄悄埋在心底。
过了几天,米薇薇收到了展柏松的离婚协议。
她给展颜打电话,想了解他的想法。
没想到,展颜破天荒请她到家里吃顿便饭。
这也是周青峰出事之后,米薇薇和赫嘉第一次见面。
米薇薇原本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结果在看见赫嘉顿一瞬,心情还是变得晴朗了起来。
看得出来,赫嘉在展颜的照顾下,心情好了很多,胃口也很不错!
其实,自从展颜恢复和赫嘉通信之后,赫嘉通过写信,把内心的苦闷全都吐了出来。
展颜才多多少少放心了下来。
米薇薇看着展颜做的菜,不禁感叹:“展家男人天生有副做饭好手艺!”
展颜开玩笑道:“就是有副好手艺,所以没有被女人疼的福分。”
赫嘉抬头看了看展颜:“颜哥哥,我会做饭啊!下次我给你做!”
米薇薇笑着说:“用不着你小嘉,你就白吃白喝他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赫嘉不好意思道:“总白吃颜哥哥的,也不好!”
展颜摸了摸她的头:“乖啦,小嘉!以后有就会做给颜哥哥吃就好了!”
米薇薇忽然觉得,展颜和赫嘉之间的冰山正在一点点消融。
想想自己此时的境遇,梦想没捉住,现实也很快就要魔幻了。
原来最失败的人,竟然是看起来风风光光的自己。
吃过了饭,赫嘉在看书。米薇薇就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给展颜看了看。
“你能不能劝劝你爸爸,收回它。”
“放手吧!爸爸他也许心意已决。何况,你也真的照顾不了他。有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也许是一件好事。”
“臭小子,你也被你老爸收买了?”
“我只是觉得你该放他一条生路。如果这么做,他能活得更快乐,你何必在意那一纸婚书。除非是你自己死要面子。”
米薇薇被说到了痛处。
“我也不是要什么面子,只是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太反常?”
“若说反常,”他嘴角惨笑一下:“你们当初结婚的动机,就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