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梅扬着鸡毛掸子,“你走不走?”
“走,我走,真他妈倒霉。”离开时,李广平愤恨的看了苏禾一眼,“你这丫头不招人待见啊,你可给我记着了。”
苏禾朝着李广平做了个鬼脸,“怕你呀。”
本要抬脚的出门的李广平又来了气, “嘿,你还上脸了是吧。”
苏文良起身挡在苏禾面前,“孩子不懂事,别跟我家闺女一般见识,赶紧回去吧,跟媳妇回去好好解释解释。”
“我……解释什么啊,我也没做啥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这么……”
“没完没了是吧。”话还没说完,李广平就被孙小梅拉走了。
苏禾家安静下来,苏文良瞅了苏禾一眼,“是你跑过去把孙小梅叫咱家的?”
“嗯,他今天一进咱家的门,我就料到他有事,爸,以后离他远点,这人只要沾染上赌博,他就玩完了,再努力,再大的家业也不够嚯嚯的。”说完,小心翼翼的查看苏文良的脸色。
“你怕我去赌博?”
“不是怕,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只是不想他离咱家太近。”
苏文良摇了摇头,“你呀,以后你得躲着点,今天你告他状,那天爸不在身边,他找你事咋办?”
苏禾笑了,伸出自己的拳头,“我有功夫啊,”
赵秋月说道,“挺长时间没见你练习了,还功夫呢,打的过吗?”
“打不过你就跑啊。”
雪化了,天气也暖和起来,村里面的一条消息也不胫而走,七八个妇女围在一起聊天。
“听说了吗?范景明小年的时候艺回来咱村呢。”
“可不吗?你以为村长天天招呼那锣鼓队是白忙活吗?只是迎接做准备。”
“我咋听说范老板要给村子里挖水道,要让咱村的人都用上自来水。”
“这感情好啊,我就烦透家里的压水井,半天才压出一桶水。”
“你说当初咱村要是那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会得多享福啊。”
其中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感慨,“谁也没长前后眼啊,要是知道,当初我肯定就赖上他。”
“这话真不害臊,你家男人知道了,该修理你了。”
花棉袄女人轻笑,“我才不怕,我家那人山脚跺不出一个屁。”
赵秋月和苏禾从大队回来,几个村妇看过去,其中一个村妇说道,“秋月,打鼓回来了啊。”
“嗯。”赵秋月应了一声。
“别急着走,聊会再走啊。”
“不了,家里还有事情呢,改天吧。”
赵秋月和苏禾走后,议论声又开始了。
没走多远,一个妇女喊道,“秋月,你们等等我。”
苏禾回头,“妈,好像是姚媒婆啊。”
赵秋月疑惑,“她找咱有啥事啊?”
苏禾接话,“媒婆当然是说媒了。”
姚媒婆气喘吁吁的赶到,“可累死我了,你们的腿咋这么快呢?”
苏禾问,“姚大娘,有啥事啊?”
“没你的事。”姚媒婆又转头看着赵秋月,“你这两天见到张玲花没有?”
“见到过,咋了?
姚媒婆直接开门见山,“她不是离婚了吗?我寻思着给她找个人家呢。”
赵秋月讶异,没想到这么快就合计上了,“这才没几天的事啊,前后加起来不过十几天,你这就给人家说媒去,她能同意吗?”
“这不是先给你打听一下情况吗?”
“她心情不好,吃的饭也少,人瘦了一大圈,不过,人家是打算守着自己两个儿子过的,好像没这打算。”
姚媒婆惋惜的说,“哦,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
苏禾忍不住问,“那人是谁呀?是咱村的吗?”
有人经过他们身边,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姚媒婆提议,“咱先别站着里了,回你家说去。”
“行吧。”
路过张玲花的家,门是虚掩的,姚媒婆从门口过的时候瞧了几眼,也没看出个眉目。
到了苏禾家,姚媒婆说道,“咱村口那个修车的铺子的老板,洪照庆,早年的时候摔了腿,后来老婆跟人跑了不是,他也没有孩子,就是走路有一点坡,也就这点不好,我想着他们两个年龄也差不多,不如给张玲花撮合撮合。”
苏禾沉思,她上初中时,赵秋月带着她和苏麦离开村子,关于村里后来的情况,她几乎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张玲花的一系列的遭遇。
赵秋月不知道该说啥。“我觉得先不要着急,刚离婚就找人家,在村里是难免被人说三道四,先缓一缓吧。”
“不瞒你说,我已经和洪照庆通了气,他好像有点意思,就看张玲花的意思了。”
犹豫了一下,赵秋月答,“那我找个机会问一问。”
姚媒婆叮嘱,“行,我记住了,可得把这是当回事啊。”
“嗯,当回事。”
姚媒婆刚出门,苏文良从背着苏麦走进院子。
苏文良疑惑,“她来咱家干啥呀?”
赵秋月说道,“说媒呗,一天不说媒,她就浑身难受。”
“跟谁啊?”
“玲花嫂呗。”
苏文良笑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吧。”
是太快了,但也不是很快,刘大海几年都不怎么在家,对于刘大海的行径张玲花是有心理准备的,一个平日里强势的女人,却在婚姻面前总是低着头,有些人看着挺威武,但骨子里却卑微的很。
过年的这几天,每天都是好天气,正月初十,苏禾在家里教苏麦识字,苏玉芳气冲冲的进了门。
“你爸妈呢?”苏玉芳抹了一下眼泪问。
“去猪场打扫卫生了,怎么了小姑?”苏禾查看这苏玉芳的脸色,苏玉芳又别过脸。
“没事,我在你家呆一会。”
苏玉芳坐在一张凳子上喘着气,然后埋下头。
“苏禾走过去问,“小姑是不是遇到啥事啊?”
苏玉芳咧着嘴说,“跟你奶还有那贱人吵架了?”
苏禾蹲在旁边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苏玉芳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跟苏禾怎么解释,改口道,“你还小,不能跟你说。”
“我不小了,有啥事跟我说说呗。”
苏玉芳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里满是怒火,“贾爱丽那贱人跟踪我,跟着我去了柳江镇,我就是和同学见了面,被她撞见了,然后回家满嘴喷粪,到处说我坏话,真想撕烂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