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些人,哪里有你能力强,能力强的人责任就越大,好好干啊,就你了。”
苏文良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转头看见苏禾站在大队的门口。
回去后,苏文良跟赵秋月商量,“我以后白天修路,晚上打猪草,我少睡会就行了。”
“爸,放学后我能打猪草。”
赵秋月脸色一直不太好,“吃力不讨好,为啥不拒绝?”
“你不懂,这里的门道挺多的,今天村支书专门跟我说了这事,他也觉得我比较合适,说可能这真的是有酬劳的事情,如果把有酬劳的事说出去,村里的人一哄而上,都想着挣工钱,大家一拥而上,到时候大队里不好做人,所以这事连村长都不是很清楚。”
“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一定的事,硬着头皮干吧,还能咋地。”
因为村长一直含糊其辞的,大家都总觉得这是白出力的事,村里的一些小队长也避之不及,所以都觉得带头的一定是坏差事。
村里修路开始动工了,大街上,田秀芹逢人就说,“我家老二现在管着修路呢,一些事情都得听他的。”
身旁的老村妇附和道,“你家老二真行,有本事。。”
田秀芹得意,“那是,我们家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牛气,我们家人有这个实力。”
另一个年轻些的村妇听着话却笑了,“呵呵,我可听说了,这是苦差事,没一个人愿意干,白出力的活谁不都不想做的。”
田秀芹面色一滞,“你懂个啥,我叫奉……献,我们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出息,我看你是眼红了吧。”
苏禾路过街口,就看到田秀芹和一个妇女争吵,“我家老二就是本事。”
“呸,给我们钱我们都不去干,更别说这白出力的活,村里的小队长那个愿意去。”
田秀芹气冲冲的嚷,“说不定以后我们家老二就是村里的小队长了,到时候别嫉妒我们。”
“是吗?我们就等着看看啥时候当这小队长,别到了七老八十都混不是上。”
苏禾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别给我爸招黑呀。”
田秀芹扭头,看到了苏禾,“一边去啊,别在这里拆我的台。”
那些人里,大部分人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的妇女,一个比一个蛮横,此时都把目光放在苏禾身上,“哎呦,文良家的闺女长高了呀。”
“长得跟她妈真像。”
“要说这秋月真会生,这丫头真水灵,可惜啊,就是人太跋扈了。”
听到这些怪里怪气的夸奖,苏禾扭身离开了。
苏禾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片长满苜蓿草的土坡,也暂时不去练武术了,一些小伙伴打完了猪草也会帮忙,苏禾会提前买一些奶糖发慰劳大家,赵秋月编织篮子也挪到了晚上,白天打猪草做家务,晚上熬夜编篮子,一家人齐心协力,事情也能应付得来。
修路这段时间也出了不少的麻烦情,有人偷懒,有人装病,还有人闹事,干一些体力活不算啥,主要是这些琐碎的事情把苏文良搞的心力交瘁。
两个多月的时间,路终于修好了,苏文良瘦了一大圈。
范景明也回来了,走在柏油路上和村大队干部谈天说地,苏禾放学的时候,瞧见这些人站在路边,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笑声。
村长刘德顺在村口的路旁特意刻了一个功德碑,上面传记着范景明的丰功伟绩,他是村里的大恩人,全村人的希望。
村里的人本以为事情就了结,那知村支书周大同叫来了参与修路的人,根据他们表现和出工的天数,发了一些工钱。
再好的表彰,都不如工钱来的实惠,此事一出,那些装病不去的人,还有那些直接以身体为由拒绝的人后悔不已,而苏文良得到了的报酬最丰厚。
有些人后知后觉起来,觉得这是大队 的一个套,可当初是他们自己拒绝的,也不敢说些什么。
麦子微黄时节,布谷鸟的叫声婉转好听,苏玉芳也临近高考,星期天回家,贾爱丽故意把家里的一些事情丢给苏玉芳去干,为了有充足时间好好复习,苏玉芳躲在苏禾家里复习。
桌子上,苏玉芳写着习题,苏禾在旁边用麦草尝试编织一个手提包。
苏麦在院子里玩耍,过了一会又跑到桌子旁,翻动着桌子上的书,苏禾忙把苏麦抱到一旁,哪知道她的手拽着一本书。
书本掉了,夹在书页的几张信纸也散落到地上,苏禾蹲下身收拾,看到一张蓝色信纸不禁念了出来:
“整个夜空都是你发丝间的味道。”
“独有的芳香。”
“令我魂牵梦绕。”
苏玉芳放下笔,把苏禾手里的信纸抢过,“快给我。”
苏禾又捡起另一张,念道,
“别人说你笑容灿烂。”
“可我却沉溺在你孤单的背影。”
“只希望未来与你相知相守。”
“相濡以沫。”
苏玉芳蹲下身,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苏禾凑过去问,“小姑,厉害了,一边搞对象还不误学习。”
“嘿,一个小孩子知道啥?这可不是搞对象,别瞎说。”
“我们班还有男生大声嚷嚷着要娶那个女生当媳妇呢,几封信而已,这有啥?”
苏玉芳惊呆,“真的假的?”
“嘿嘿,假的,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不用遮遮掩掩,我也不会告你的状,要是想告状我早就说了啊。”
自细细想想也是,苏玉芳说道,“小禾,小姑以后有本事了,绝不会亏待你的。”
“行,我可记住了。”
说话间,田秀芹抱着苏顶天来到苏禾家的院子里,“玉芳,你给我出来。”
苏玉芳走出屋门,“啥事?”
“还有脸问我啥事,你三嫂让你干活呢,你啥也不干,跑这里干啥?”
“学习啊,在往前我就要高考了,我必须努力学习。”
“咱家是不会让你上这个大学,毕业了趁早回家等着嫁人。”
苏玉芳沉了脸色,两手紧握,一言不发的站在屋子门口,苏禾也出了屋子的门,田秀芹黑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怀里的的苏顶天哭了,田秀芹又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哄孩子。
“你想上天啊,……哦……顶天不哭啊,咱不跟小姑玩儿,你小姑可不是个……东西。”田秀芹斜眉冷眼,那东西两个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