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笑了一声,眼睛扫视着贾爱丽的脸,整张脸跟刮大白似的,嘴唇抹的红艳艳,“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让他拉他就拉啊,说的好像我有法力一样。”
贾爱丽用责怪的语气的质问,“你难道没看见他在院子里干啥呀?就不能出来跟我说一声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看见爷写对联了呢?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没你那么恶心。”
“我恶心,你这丫头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我看你是存心来找茬?”
“是你儿子拉屎了,搞的满院子都是,自己不把孩子看好,还怪起别人来,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看在我三叔的面上,要是外面那些妇女像你这样,我早就打人了。”
贾爱丽气急了,“还想打人,我可是你……”
“你不是,我没你这样的婶婶,每次我奶来我们家闹都跟你关系吧,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还特别喜欢占便宜,自私、冷漠、无情,你干的那些事我可都记得,每一样都不会忘,你再恶心人,我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苏禾的语速很快,贾爱丽脑子嗡嗡乱叫,上前走了两步,“你死丫头怎么这么多心眼?你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欺负我妈啊,她虽然脾气好,我的脾气可不好。”
“看我怎么收拾你!给……给我等着,我叫你三叔来。”
屋里的苏运来扔了手中的毛笔,“行了,至于吗?你这个当妈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啥时候关心过自己的孩子,自己看不好,往小禾身上泼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意思?”
贾爱丽不服气,指着苏禾问,“爸,你怎么总是向着他们家?”
苏运来把对联上的墨水吹了吹,眼睛看了一眼贾爱丽,“我向着谁不管你的事,先管好自己啊。”
贾爱丽拍着胸口,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怎么了?我那里一点做的不好了,我为这个家兢兢业业的付出,到头来啥也不是,你们就这么会欺负我。”
苏运来叹气,“你挺好,人品好,我们苏家娶了你这么样的媳妇,一定是祖上做了不少的亏心事。”
贾爱丽气的直跺脚,“爸,为了这臭丫头,你就这么说你儿媳妇。”
苏运来把春联卷起来, “小禾,惹不起躲得起,咱走吧。”
“嗯。”
看到苏运来和苏禾走出院子的门,贾爱丽咬着唇说道,“死老头子,一家人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放假后的苏玉芳总是躲出去玩,田秀芹跟着一些老太太去集市上买便宜货,苏武良放了假,就跟着一帮人打牌去了,她也想去溜达着玩,可带个孩子去哪里都不方便。
心里憋着一股怨气,看见谁都不顺眼,贾爱丽朝着苏顶天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让你玩屎,让你玩屎。”
隔着院墙,苏禾听到了哭声,“爷,顶天哭了,你怎么不去管啊?”
“不敢管,你婶子人心性不定,一会一个脸色,不想跟她说太多的话,他自己的孩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管不了。”
“哦。”
“对了,你叫我去你家干啥来着?”
“我爸妈给你卖了个棉衣,想让你试一试,不合适了就拿去调换,我爸没有给我奶买,怕撞见我奶,回头你也别说是我爸妈买的啊。”
苏运来脸色一怔,脸上的褶子微微动了动,眼神里有些动容,“买啥棉衣,我有。”
“你看你身上的这件袖子都磨成啥了?”
来到苏禾家,苏运来试了试棉衣,大小正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的,以前苏武良没结婚的时候,每年都会添置一件衣裳,可现在他在厂里升职加薪的,却从来没有买过任何东西,他要的不是衣服,是孝心,可如今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午后的暖阳照在水湾村,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苏禾帮着苏文良在家门口贴春联,苏禾扶着梯子,苏文良站在梯子刷糊糊,刷完糊糊把春联慢慢的贴上去,不远处,村长刘德顺慢悠悠的走来。
刘德顺手指夹着香烟,站在门口问,“文良,贴对子呢?”
“嗯。”
“你媳妇呢?”
“屋里包饺子呢,有事啊村长?”
“有,不过这是不关你这大老爷们的事。”说着,刘德顺进了院子里,对屋里喊道,“秋月,饺子包完了吗?”
“快了,有啥事啊村长?”赵秋月走出屋门问。
“有事,你先包完饺子再说,我在院子里晒会太阳。”
刘德顺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从衣袋里掏出散花牌子的香烟,掏出火柴重新点上一根,赵秋月把最后几个饺子包好,脱了了围裙也来到院子里。
对子贴好了,苏禾搬着板凳坐了过去,也想知道村长来干啥来了。
只听赵秋月拒绝,“村长,我不行。”
“咋不行,我觉得你行。”刘德顺接着说道, “以前咱村打锣鼓的那些时间多热闹啊,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必须要拾起来,这叫弘扬农村的新风范。”
赵秋月摇头,“家里一摊子的事呢,我怕是没空。”
“你不去,我不去,咱村何时出人头地。”
苏文良笑道,“村长顺口溜编的不错哦。”
“别贫气,我说的可是正事呢。”
苏禾听了一会,所谓的正事就是想让赵秋月重新加入村里 锣鼓队。
刘德顺继续劝道,“村里新嫁过来的两个小媳妇争着要去,就是打的不好,总是出问题,我给撵回去了。”
每快过年的时候,村里的一些村妇在村长的带领下敲锣打鼓,到了元宵节那天,还会去一些地方游街,多年前,锣鼓队的一个妇女总是挤兑赵秋月,她就脱离了锣鼓队。
赵秋月说道,“我打的也不好,这么多年了,早就忘了。”
“这你就谦虚了,我可记得,咱村就你学的快。”
“村长过奖了,家里的事情多,我走不开。”
苏文良知道赵秋月喜欢打锣鼓的,只是人的多的地方,人际关系就比较复杂,小小的打鼓队,也免不了勾心斗角的,“村长,队里的事情多,我们家秋月不太适合。”
刘德顺明白,也知道当年离开的原因,他压低语气说,“这个不用担心,打鼓队里的胡彩凤去年就不来了,好像得了关节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