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回了自己病房以后,护工依然跟在她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让她要注意坏人的话。
还说她不辨是非就跑到别人的病房门口找人时间很美礼貌的事情。
陈月被她嘀嘀咕咕念念叨叨的声音弄得烦了,忽然怒气冲冲的转回头去,大声呵斥:“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关心我的话,就不会自己跑到外边去偷懒了,你好烦,别说话了!”
陈月的呵斥将护工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照顾了那么多小孩病人,还是头一次被病人逮着面直接说自己不敬业不认真的。
故而这一时间他的脸色憋得涨红。
嘴巴开开合合的好半晌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辩驳的话。
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月愤愤的看她两眼,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掀开床上的被子坐到床上直接将自己整个人包裹住。
手腕被她拽过的地方现下还隐隐作痛的。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她真的好不喜欢啊。
每天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教个没完,还阻止她到外面去交朋友认识人,自己需要她的时候人却又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好讨厌。
护工被人说了一通心里头自然是不舒服的,这小丫头要是不喜欢自己大可以去申请换个人来啊,现在工作谁不是这样子,他们家出个普通护工的价格难不成还想把自己当成高级护工来用啊。
简直就是做梦。
她没好气的朝病床上的女孩冷哼一声,转身出病房关门的时候还故意大厨一些声响,饶是叫人不想注意都难。
陈月掀开身上的被子往外看了一眼,红红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
最终她还是继续拉上被子,将小小的自己困在那一方只属于自己的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很安全也很安静。
……
下午的时候,陈先生陈太太突然接到电话说陈月突然发生室颤被紧急送往了抢救室。
而彼时的陈太太正和秦嫣然坐在外面的咖啡厅里谈关于捐献的事情。
陈太太接到电话时,顿时花容失色。
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虚晃的厉害。
所幸旁边的小优伸手帮忙搀扶了一把,这才免得她难堪的跌倒在地上。
相比较之下,坐在她对面的秦嫣然优哉游哉的前倾拿起手边咖啡,放到唇边轻抿一口。
浓郁的咖啡香充斥着口腔,只让人觉得一阵回味无穷。
陈太太一心记挂女儿的身体,而秦嫣然面色镇定悠然,她明明也听见了刚刚那通电话,却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今天她又把陈太太叫出来谈关于捐赠和心脏移植的事情。
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快一个下午,却始终没有确定出一个准确结果来。
秦嫣然的耐心同样也在这时间即将被消磨殆尽了。
她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拿着托盘,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她抬起头的时候,看了一眼面前的,缓缓开口道:“我刚刚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通电话是医院里来的吧,是陈月出事了?”
秦嫣然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出她的情绪如何。
倒是陈太太因为害怕,而一时间根本无法回过劲儿来,对于秦嫣然提出的问题,她愣愣的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对此秦嫣然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出事嘛,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她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故意在这种事情在去逼迫她。
倒是旁边的小优见状,轻轻拍了拍陈太太的肩膀,有些害怕她若是真出事了也不好。
“陈太太?陈太太,您怎么了?没关系吧。”
陈太太在小优的一声声询问之中缓缓回过神来。
再度看向秦嫣然的时候,她的眼尾依然染上了一片猩红。
“秦小姐,我签,那份文件在哪儿我签,不论以后有什么报应全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就是了,我对不起那家人,但是我更想要我女儿活。”
陈太太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哭腔。
饶是在一旁的小优瞧着都觉得不忍心。
但是彼时的秦嫣然却全然沉浸在了自己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
她用眼神示意小优赶紧把文件拿出来让陈太太签了。
这事儿自然是越快的约好,免得夜长梦多,到后面又要另外生出别的事情来,才不好办。
小优见状立刻从包里拿出文件还有水笔和印尼,一并递给陈太太。
秦嫣然亲眼看着她在文件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后,这才满意的放下手中的咖啡,身子慵懒的靠进沙发里。
小优将一式两份的文件,一份交到秦嫣然的手里另一份则交过陈太太收拾起来。
“手术时间就定在下个礼拜,与陈伟的手术时间安排在同一时间。”
“秦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关于捐献心脏的那个人,是即将要接受小伟肾脏移植的那个人,你事先可曾有与那人沟通过,如果没有的话,这岂不是谋杀……”
“陈太太你放心,我一定能保证手术顺利进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手术完成以后,你们全家不能再出现在北州,这位唯一的要求,到时候我会找人给陈月制造一个死亡证明,到时候到新的城市,就是新的开始,以前的所有与你们都无关了,你明白吗?”
秦嫣然一面说着一面从身侧的包里摸出香烟。
纤细的手指从烟盒里夹出一根香烟,并点燃。
她深吸一口香烟后,从口中吐出徐徐香烟,烟雾萦绕间,只见她那双画着精致妆容的眉眼,正擒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陈太太没说话。
但是秦嫣然的意思她也明白了。
等手术结束后,他们一家人就不能在出现在北州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何,与他们也无关。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就好像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的用处已经发挥完了,他们便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就要彻底的撇清干净。
陈太太沉默良久后,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明白了,手术以后,我们全家不会再出现在北州,秦小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