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的话像是说近了陆诗予的心窝子里,这心里头一时间简直暖的一塌糊涂。
听着爷爷的话,她顿时挺直了脊背,拉着行李箱走上台阶。
手臂大大方方的勾住自家老爷子的臂弯里。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我是陆家的大小姐,我有爷爷您撑腰,没人能够欺负得了我,况且在您眼里您孙女我就是个软包子不成,难道成天就知道受人欺负啊,我有手有脚的,若是真有人跑到我头顶上来啥也,不用您说,我自己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陆爷爷瞧着她一脸坚定的模样,终于原本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了。
这些孩子里,他和死去的老太婆最疼的就是陆诗予。
到底是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长大的孩子,这情谊自然是另外两个小的不能比的。
如果,他曾不止一次的感叹过,如果陆诗予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这样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嫁出去了还得忍受婆家的纷纷扰扰。
有些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陆爷爷心底虽然偷偷藏着事儿,但在陆诗予面前,却又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甚至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屋内,就好像根本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
陆砚清一大早就出发去公司,而聂烟则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许是因为突然换了地方不适应的缘故,一整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结果一直等到了早上陆砚清起床离开去上班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十点多。
等她醒来反映过自己这不是在家,而是在老宅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聂烟慌慌张张的坐起身,忙不迭的在洗漱好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下楼的。
彼时陆诗予已经陪着陆爷爷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回来了。
现在虽然说是冬天,但是陆爷爷每天都坚持到外面散步活动,以至于他的身子骨才如此硬朗,有时候看不起来就跟五六十岁的中年人没什么分别,除了那一头斑白的头发。
聂烟一面扶着楼梯把手一面挺着大肚往楼下走去。
才将陆爷爷扶回客厅的陆诗予见到她忙不迭的走上前,紧张扶住她的手,将人往楼下带。
“下楼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样一个人上上下下的,看着让人怪担心的。”
陆诗予拧着眉说了她两句。
不过聂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她还满脸笑意,知道陆诗予这是在关心自己的表现。
在陆家,除了陆砚清以外,其他人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所以她并不会对着他们也摆脸色,自己没有那么不识好人心。
所以面对陆诗予的‘指责’时,聂烟笑弯了眼睛瞧着她。
“没关系的,下个楼梯而已,我又不是残废了,这两步路还是能走的啦。”
“呸呸呸,说什么呢,赶紧的,对旁边呸两声。”
陆诗予那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对她关怀备至的老母亲。
一时间,她眼底的笑越发的浓了。
见聂烟不为所动,她赶忙用手肘碰了碰她的。
聂烟这才有模有样的对着旁边呸呸了两声,而后满脸无辜与无奈的看向自家大姑姐。
“这样可以了吧。”
陆诗予满意的点点头,连带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松泛开了。
客厅里陆爷爷回头就见他们两人站在楼梯上不知道再说什么,当即扬声道:“有什么话就到这边来说,站在楼梯口上多危险,赶紧下来。”
“来了爷爷。”
“来了。”
两人匆忙答应一声,这才想起还站在楼梯台阶上。
陆诗予立刻扶着聂烟将人带下了楼梯往客厅走去。
……
晚上陆砚清下班回来进屋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凌致樾的出现,让原本心情格外好的陆诗予瞬间沉默下来。
聂烟坐在陆诗予的旁边,她是最先能够清楚感受到大姐情绪变化的那个人。
所以当原本正在说话的陆诗予忽然停下声音时,她立刻二话不说就将视线看向了身侧的陆诗予,同时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不过陆诗予在迎上她的目光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平静的朝她笑了笑。
明显她是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诗予。爷爷,小烟。”
进屋后的凌致樾先是将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陆诗予身上,然后才逐一的向坐在屋子里的陆爷爷和聂烟打了声招呼的。
陆爷爷拿着手边的茶杯正在品茶香,所以眼睛都没睁,直接淡淡嗯了一声。
而聂烟挺着肚子也不方便起起坐坐,所以他也只得坐在沙发上,礼貌的朝凌致樾喊了一声姐夫。
凌致樾一脸平静的点点头。
随即他迈腿上前,走到陆诗予的身边将手中提着的袋子递送至她的面前。
“早上你走得急,忘记把礼服带来了。”
陆诗予看了一眼手边的礼服,却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落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搅在一块,脸上更是很明显的抗拒与纠结。
陆砚清脱去身上的外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后,这才走进屋子。
他一眼就落在了聂烟身上,房间里开了暖气,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一颗娇艳的红苹果等着人来采摘。
聂烟有注意到房间里另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却依然熟视无睹的看向别处。
很明显的不愿意搭理某人。
陆砚清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转身进厕所洗了个手后,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在聂烟身旁位置坐下。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就那小别扭,依然叫人无法忽视。
而与此同时,陆诗予那边的小别扭依然没有放下。
凌致樾抬着手中的袋子许久,她都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
男人看了眼手上的东西,微不可查的无奈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选择暂时将手放下。
“过两天凌氏的周年庆,你身为凌家的少奶奶,若是不出席会让人以为,你我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凌致樾的话,让原本沉默的陆诗予终于有了反应。
女人抬起头,微拧的眉头里几乎写满了抗拒与不耐烦。
可当着家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与他撕破脸皮的去说什么。
所以一时间,她只能忍下自己的脾气,向他伸手:“我知道了,你把东西留下吧,到时候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