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傍晚的时候飘了一层小雪,这会儿雪势倒是越来越大。
后院的植物上都被蒙上了一层银霜,灯光一亮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聂烟出来找陆诗予的时候,她正站在背对着里屋,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聂烟探着脖子努力想要往前面看去,但奈何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一方徒劳,她打开玻璃门往屋外走去。
陆欢予是在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立刻回头的。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后头正艰难地朝自己走来的聂烟。
女人顿时无奈失笑一声,随即便迎上前去。
帮忙将玻璃门推大后勾着聂烟的胳膊将人带出了屋子。
屋外寒风阵阵,迎面吹来的雪花霎时间便落在了他们的脸上和头发上,冰冰凉凉的,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所以出来陪你说说话。”
聂烟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陆诗予的面前她不想做任何隐瞒。
陆诗予朝她看去一眼,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干净清秀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头带着一丝令人微不可查的怅然若失感。
“我没事的,没你们看着那般脆弱。”
“我知道呀,所以我并没有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很单纯的来陪你说说话,仅此而已的。”
聂烟的想法很简单,她不会去陆诗予多余不该问的问题,她只是单纯的怕她心里头不舒服,所出来陪她聊聊天的。
至于聊天内容嘛,也是看陆诗予。
如果她愿意和自己说的话,她当然很乐意来做这个倾听者。
陆诗予挽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到了廊下的椅子边坐下。
桌椅旁边还放着一个暖炉,桌面上陆诗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薯正用锡纸包了一半。
“这是准备做烤红薯吗?”
“对,但我也不确定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用,就先蛮试试呗。”
家里的这个暖炉是个两用的,既可以取暖也可以烤食物,因为里面内芯是用烧炭的。
所以冬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被放到院子外面用的。
只是聂烟没想到陆诗予居然想到了用这个来烤红薯。
一想到一会儿满园飘香的烤红薯的香气,她明明刚刚吃完晚饭放下筷子出来的,但是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好像又冒出来了呢。
两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陆诗予伸手将桌面上的几个烤红薯包好,然后再放进已经预热好的暖炉里面。
聂烟原本坐在离暖炉比较近的位置,但是热气熏得她脸颊干干的,身上也是热热烫烫的,所以她微微起身提着椅子挪了挪位置,远离了暖炉一些。
“怎么了?太热了?”陆诗予见状,笑眯眯的问了一声。
聂烟撇着嘴点点头。
“我本来以为出来外面会冷还特意弄了个暖手袋出来,结果暖手也没用到,反倒是被这个暖炉给热到了。”
谁感相信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会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气往上涌着,也是没谁了。
陆诗予弄完手头上的东西后,重新坐回位置上,伸出双手放在暖炉的面前烘烤暖手着。
聂烟从身后的靠椅背上抽出抱枕直接横抱在身前,懒洋洋的整个人缩进了躺椅里面,身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毯子。
“大姐,虽然我嘴巴上说着只是来找你聊闲话的,但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你跟姐夫到底怎么了。”
聂烟其实从出来屋子到现在已经等了好久了,就是希望能从她的嘴巴里主动说一说自己的情况。
只不过很可惜,她等了这么久,陆诗予好像都没有要主动开口这件事的感觉,所以聂烟最终到底还是憋不住了,自己先来开了这个口。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陆诗予脸上的表情,深怕自己一句话凭白惹得人家不开心。
不过所幸陆诗予的脾气好,非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十分镇定的抬眸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弯唇笑了。
“就这么想知道?”
聂烟一时间也摸不准陆诗予这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了。
所以当下那一瞬,她只能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却又不敢轻易的表现出任何太多的情绪出来。
陆诗予抖落抖落自己座位上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
身子舒舒服服的往椅背上一靠,随即才侧头看向聂烟。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就是我婆婆,致樾的母亲一直催促着我们生孩子,最近我们也的确没少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吵架,如你们所见,这次也是。”
“前两天我婆婆来家里了,吵着嚷着要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我不乐意去,当天晚上就跟致樾吵了几句嘴,闹了一些不愉快,若是放在以前啊,他肯定一早就来安抚我了,只不过这次他和他妈站在了一边,非但没有帮我说话,还当着我婆婆的面指责我的不是。”
“所以呀,后面的事情,就如你们所见了。”
陆诗予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特别是当她缓缓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就好像她正在缓缓的说一件故事般。
聂烟抱着怀中的抱枕,侧过身子,让自己的肚子靠在抱枕上,这样躺着也能更舒服一些。
“所以今天姐夫来,你才对姐夫不冷不热的,就是因为去做检查的这件事情咯。”
聂烟其实能理解陆诗予的心情。
如果自己现在不是怀着身孕的话,只怕徐女士老早就带着自己去做身体检查,然后外加各种补药加强她的身体素质了。
毕竟那时候徐女士刚从外面回来的那次,不久拉着她说了怀孕生孩子的事情。
所以她非常能理解陆诗予的心情。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她绝对站在陆诗予的这一边。
“是,但也不是。”
“嗯?”
聂烟顿时好奇的竖起耳朵,这是里面还有故事的节奏啊。
“还有别的原因?”
“我发现凌致樾最近这段时间很不对劲,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只是碍于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证据。”
陆诗予默默盯着面前的暖炉,眼底的神色逐渐幽深起来。
聂烟听着这话,顿时觉得不大对劲。
什么事情需要说道证据不证据什么的,在她的印象里恐怕就只剩下那么一件事了。
“证据?难道你是说姐夫他……出轨了不成?”
陆诗予定定的眼神看向她,并没有接上她的话茬。
但是那双清明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淡淡的哀戚感,聂烟饶是想忽略都做不到。
“大姐……”
“我没事儿,这事儿我只不过是自己心里头有个疑影罢了,我和你说了,但你别和爷爷还有砚清说,我怕打草惊蛇。”
陆诗予依然是笑眯眯的,好像完全没有被这件事情有半分影响到的模样。
但聂烟心中却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可在面对陆诗予的时候,她却一时间里又完全沉默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出轨这事儿,真不是什么小事——